这让段惜月更加忧愁了,于是,第二日她没急着赶去清风轩,而是早早去了颜家找颜青,想同她诉说苦恼。
她没好意思说昨日自己在清风轩反常的事,觉得有些丢脸,于是便拐弯抹角问颜青:“青姐姐,你平日里最爱刺绣,我看你每次都那般认真,不知道你在做这些刺绣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颜青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由笑了笑,耐心回答她:“刺绣最讲究专注,自然是想每一针落在哪,如何落。”
是的呀,她以前作画的时候也是想着画本故事,想每一笔该如何去画,如何落笔的。可昨夜为何画着画着,就莫名其妙走神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告诉自己应是昨日在清风轩的糗事太过丢脸,忘都难忘。
段惜月恨恨地想,又忍不住问颜青:“那青姐姐绣东西的时候,可曾……可曾分心过?”
颜青听了这话一愣,忍不住抬头看她。
“有没有呀?”段惜月没觉察到她不对,继续好奇问她。
半晌,她终于见颜青点了头,像是找到了源头一般,急于问道:“青姐姐因何事分心?是不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她本只是胡乱猜,看看是不是与她情况相同,可这话落在颜青耳中,却又是另一回事。
颜青诧异看她,唇畔轻轻抖动了几分,声音不稳地道:“惜月,我……”
半晌,她打量着段惜月的表情,见没有异样,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也不是经常……就,就偶尔会想起。”
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会这样……
段惜月这才如释重负,笑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颜青一愣,问:“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段惜月摆手笑,“可能最近画画本太累,昨夜走神了,我还以为自己手生了,听到青姐姐你刺绣这般好也会分心,便也明白了。”
颜青瞬间恍然,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她道:“上次便听你说要重新画画本,不知画得如何了?”
段惜月笑了笑,道:“还差一些,约莫半月能画好。”
“那应是快了。”颜青一顿,叹道:“咱们惜月以后可是这大凉城知名的画师,只怕往后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不会的,不管我以后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段惜月忙道,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还有钰哥哥!”
颜青点头,眼里泪光闪动,猛地起身,从一旁拿了一叠布匹放到她跟前,道:“这些布是娘亲给我做嫁妆的,你来挑一匹,趁着我还未出嫁,帮你做身衣裳。”
段惜月听她要为自己做衣裳,心里欢喜得很,不客气地在那堆布匹里挑了匹青云织锦,挑完又好一番谢她。
等颜青过来替她量尺寸时,段惜月这才猛地惊觉,她问:“青姐姐,你何时出嫁?”
颜青手中动作一顿,过了好半晌才低低道:“不知,看娘亲如何定吧。”
“颜夫人都不曾跟你说起么?”段惜月不由好奇。
“说起过,只是还未定日子。”颜青苦笑道:“横竖都是嫁给个不认识的人,哪天嫁又有何区别?”
段惜月不懂这些,可此刻也听得出颜青话里的无奈,她猛地转身,视线落在颜青身上,道:“青姐姐,你定然是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吧?”
颜青摇头道:“惜月,我同你不一样。”
“你爹娘同宋将军是至交好友,你和阿钰的婚事也是自小就定下,你们在一处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是天底下最好的姻缘。”颜青红着眼眶道:“可这天底下,像你们这般的姻缘却打着灯笼难找,大多数姑娘的婚事都是由自家爹娘作主,择一门当户对的人相伴终身,又哪里容得自己说不。”
段惜月只觉心头一哽。
颜青说的话,她好似懂,又好似不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