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段惜月醒得早,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瞧见外头天色大亮,不禁平躺在榻上,想着昨夜梦中出现的那张脸,越想便越是生气。
她恨恨踢了踢脚下被子,直到被子被她折腾得不成样子才懒懒起身,想着今日还要去清风轩赴约,便唤了尘萫进来帮她梳洗。
尘萫见她神情恹恹,不由笑问:“小祖宗,今日怎起的这般早?”
怎地起的这般早,她那是一夜都没睡好。
昨日在清风轩那般惊心动魄,夜里做梦都在追着人跑,梦里她追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救了她,却又拿走她小木盒走的那男人!
一夜梦里追赶,她觉整个人似是也跑了一夜般累倦,打着哈欠道:“做噩梦了。”
尘萫笑:“梦都是反的,您就莫要不开心了。”
段惜月倒不是不开心,就是想不明白那人拿走她的小木盒为何,她任由尘萫为她梳头,想着昨日宋钰送他回来时去见了她爹段如风,两人在书房里说了许久的话,便有些担心。
昨日宋钰说有事情要找段如风,也不曾告诉她是什么事情,害得她提心吊胆了许久,她不知宋钰是不是将昨日清风轩的事说给段如风听,不由试探着尘萫:“你今早见过我爹爹没有?他今日心情如何?”
尘萫一愣,随即细想了一番,认真道:“今早老爷还在园子里陪夫人浇花,两人有说有笑,老爷看起来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那便是昨日那事段如风还不知道。
段惜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若是昨日的事被他知道,只怕今日必然要受一顿罚,更别想着出门了。
“小姐昨日在外头闯祸了?”尘萫见她这般心虚,不由笑问。
段惜月一慌,忙推脱道:“我可没有,你别乱说,昨日我是和钰哥哥一起回来的,我若闯了祸他能不知道?”
“不过钰哥哥昨日走得挺晚,和我爹爹在书房也不知是说什么。”
“小姐不知?”
尘萫道:“昨日少将军过来是邀老爷夫人今日去将军府会客,据说是从青峰镇来的,与宋将军还是结拜兄弟,也是老爷和夫人的旧识,今儿一早将军府差人送信过来让老爷夫人过去,您今日想必也是要一道过去的。”
段惜月想着今日要去拿回自己东西,便扯谎道:“我今日可去不成,今日说好了要去跟青姐姐学女红。”
“小姐在学女红?”尘萫颇有些不敢相信,眼睛里也满是惊讶。
段惜月知道她机灵,怕她多问,忙自顾自圆谎,“昨日去找青姐姐时见着她绣东西,我见她绣的好看就随口夸了一嘴,没想她却说要教我。”
“颜小姐确实手巧,小姐若是常跟她一处学女红,老爷夫人倒也放心。”
段惜月嗯了一声,望着镜中她给自己梳的发髻,嘿嘿笑道:“你也手巧,这发髻梳的真好看。”
“小祖宗这般夸人,定是有事要我去办吧?”
段惜月嘿嘿一笑,道:“尘萫,待会我同爹娘说起这事时你可要帮我搭句话,不然爹爹定是不愿信我。”
一番软磨硬泡,尘萫也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点头应下。
有了后盾,段惜月信心便也愈发足了些,待发髻梳好,便也跑了出去。她在家中向来跟个猴儿似的,跑起来尘萫追也追不住,想叫她慢些,却只能瞧见个背影。
“爹,娘!”
才跨进膳厅,段惜月便见段如风与楼月已经坐在长桌边,两人紧挨着,也不知在说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才稍稍分开。
她的视线落在楼月偷偷抽出的手上片刻,随后便迈步过去,熟络地找了自己位置坐下。
桌上是她最爱的菜,她拿起碗筷,与平日一样若无其事动筷,等着他们同她提起去将军府的事。
没一刻,段如风果然开了口:“月儿,今日爹娘要去将军府会一位故人,你也一同过去,一会儿见着人莫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