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聂云城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季青虞,却只看到前方人发丝凌乱地散在桌上,聂云城叹口气,酒带来的微醺顿时散去大半。
“都说了别喝这么多酒,醉了吧?”聂云城习惯性碎碎念念,浑然忘了自己喝得比季青虞多得多,他酒量好,那几杯酒不能让他醉过去,只能让他有些晕眩,方才会有那么大反应,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季青虞轻哼一声:“我现在又觉得我不醉了。”
反驳的话说得绵绵长长,听起来不但没半分令人信服的感觉,反而软得像是在撒娇,聂云城听得耳朵微动,只觉得季青虞的话像羽毛般飘进心中,引起阵阵痒意。
即使季青虞醉酒,聂云城也不打算做什么,从始至终他都知道,这是一场无望的暗恋,明知道该保持距离,季青虞疏远他时,反而急躁地想要寻求解释。
有些时候,聂云城也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旖旎的念头消失无踪,聂云城想了想,决定就此返回。
他将未曾动过的糕点放回食盒,再把自己酒杯中的酒饮干净。
季青虞还未来得及借醉酒“吐露心声”,余光注意到聂云城这副收拾东西走人的架势,不禁有些愣神,好在他心理素质还算不错,趁聂云城收拾其他地方没来得及顾上自己这边,伸手握住自己的酒杯。
聂云城很快收拾好大半,他环顾四周,看到被季青虞捏住的酒杯,伸出手想拿,却发现季青虞手死死捏住酒杯,像是还要继续喝似的。
怕伤到青年的手,聂云城尝试几次将酒杯拿出,无果后放弃了这一行为,他坐回原位,静静看着季青虞。
“阿虞,天晚了,我们该回寝殿休息。”
季青虞摇摇头,不知是不是酒意上来,他觉得自己头有些晕:“不、不想回。”
“为什么不想回,今天一天奔波,阿虞不是累得狠了吗?”聂云城有些不解。
季青虞心道自然是因为没达成目的,否则他为什么要忍着疲惫和他到黑漆漆的荷花池里喝酒?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他面上只是手微动,撑住身子坐起来,将剩余的半杯酒喝尽。
“阿虞!”等聂云城察觉他的动作后,再去阻止已经晚了。
季青虞喝掉酒,才将只剩几滴酒液的酒杯递给他:“我还要。”
聂云城拿过酒杯,却并不打算替季青虞斟酒,而是将酒杯放入食盒中。
“明天还有事,小酌几杯酒就行。”
“不,我想喝。”季青虞摇摇头,见聂云城没有继续帮他倒酒的意思,情绪有些崩溃,“朕想喝!”
聂云城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上传来一阵力道,原来是季青虞犹嫌不够,要抢放在聂云城前方的食盒。
聂云城自然不会让他再喝,他一用力,食盒便挣脱季青虞的掌控,被人放在离他远远的地面上。
见季青虞还想去拿酒,聂云城下意识挡住,却见青年放下手,呆呆坐到石凳上,聂云城刚松口气,喃喃的话音便落入他耳中。
“我不是皇帝吗?为什么你们都不听我的话……”
这句话,成功让聂云城僵在原地。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只剩清风吹拂一池荷塘,尚未盛开的花苞轻轻摇晃,像是要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诉说。
半晌后,聂云城轻轻叹了口气。
“阿虞,你醉了,我带你回屋。”
聂云城的反应出乎意料,季青虞没想到,男人竟然回避了他的话题。
心中轻嗤一声,季青虞抿唇,拒绝聂云城的碰触。
“我没有醉,我就是、就是不明白,不是说皇帝很尊贵吗?为什么我这个皇帝当得那么、那么憋屈?”
“……”
见男人还是不接话,季青虞心中一跳,难道梦中所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看到全貌?为什么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