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庆云殿。
姜昀黎将今日在城北大营与许世镜尸首中发现蛊虫一事完完整整地给叙述了一遍,听得白日里并未参与审案的煜枫甚为惊心骇神。
“这江南道怎会有蛊毒?”
“愣头青,别打断我说话。”姜昀黎不满地皱了皱眉,接着神色凝重道:“不仅是蛊毒,而且还是两种不同的蛊虫,均出现在了这一方小小的仁通县内,实在不得不让属下起疑,是有南疆善蛊者藏身在此。”
南疆善蛊者……
南疆是南兖的天下。
地势险峻,奇蛇怪虫颇甚,既神秘又诡异。
谢今朝在捕捉到“南疆”这两个字眼之后,心下便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
正此时,沈听肆也沉声指出道:“那临安州府的主簿……不就是南疆人么?”
谢今朝把玩着骨节处的玉扳指,颇有兴味地眯了眯眼眸。
是啊。
刘楚尧……
如若蛊虫是他所为,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身为进士二甲却蛰伏在临安当个无名无姓的佐助,本就甚为蹊跷。但若是能和这蛊虫扯上关系,那倒或许能解释得通了。
他的身后还有旁人。
他这方将将直起身子,便忽而听闻殿门被叩响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啊?”煜枫神情颇为疑惑地朝着门口望去,只听得谢今朝唤了一声“进”后,便有一道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
待人从暗处走近,姜昀黎有些惊讶地抬了抬眉,道:“太子妃娘娘?”
卫时谙此时还穿着白日里的那套行装,乍一进来,见里头如此多的人对着自己各色打量,不由得又犯了好尴尬的毛病,只得点了点头致以问候。
“多有打扰,我来找殿下。”
这话音刚落,她便见站在沈听肆身旁的一位未曾见过的男子对着自己露出了颇为不满的神色,语气也甚是不悦:
“太子妃娘娘做事都不看时辰的?主子眼下还在议事,怕是没有空闲陪娘娘。”
卫时谙古怪地瞧了他一眼,心下只觉得这人属实有些莫名其妙。
看他一副粗犷耿直的模样,自己明明不认得他,更不可能同他有什么过节,说话怎的这般夹枪带棒的。
“煜枫。”谢今朝冷下神色,言语中警告意味明显,“她是孤的太子妃。”
祝煜枫这才噤声,只是不甘地撇过头去,心下大为不解。
殿下为何如今这般维护太子妃?
这会子众人皆在推测那刘楚尧到底是什么来路,太子妃却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前来打断,不是没有眼力见是什么?
殿下就是被这太子妃给迷惑了!
肯定是!
卫时谙只当没听见他方才话中的讽刺,转而对上谢今朝的视线,说道:“殿下可是已经知道董婉此人身上不对劲了?”
未等谢今朝发话,祝煜枫就看不惯说道:“她是许世镜的遗孀,有什么好不对劲的,太子妃娘娘这是查案还查到苦主身上了?”
“愣头青!”姜昀黎低斥了一声。
“煜枫。”谢今朝抬起手,并不看他,只淡淡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主子,我……”祝煜枫甚是不服气,却又不敢发作,便转而背过身去瞪着卫时谙。
?
您有事吗?
卫时谙拧着细眉,迎上那挑衅的目光,不住开口道:
“虽然我不大明白你为什么看我不顺眼,但是我现在要说正事,只能辛苦您憋一会儿了。”
许是第一回听见她这般说话,一旁的姜昀黎忍不住朝卫时谙看去,神色颇有些意外。
只不过,卫时谙没时间理会这些,直接开门见山,将方才自己回寝殿路上所想的疑问悉数说了出来,末了添上一句:
“不知各位怎么看?”
“太子妃的言下之意,这董婉是设了个圈套,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