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实在冤枉呐!他们这是在陷害污蔑下官啊!”宋怀仁神情激动,不顾衙役阻拦就要扑过去击打那群被押解在地的一众人证,嘶声叫喊道:
“你们血口喷人!李文元!你休要我在这公堂之上出言辱你!你当真不记得那晚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你还有未过门的美妻和尚在腹中的胎儿,你当真不说实情,要待我在这明镜高悬之下剥干净你的底细!”
“大胆!”杨文海一声怒斥,“事到如今,人命关天,竟还敢有所隐瞒,所做何事还不从实招来!”
“不用你说,我自会说!你休想拿着娶妻一事来威逼我!”那李文元似是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一般,猛然抬头,视线直逼宋怀仁,丝毫不占下风:
“那晚饮酒后,我们这一众人皆是神志不清、浑浑噩噩,于是……于是我们便点了南春楼的私娼,做了几等风流事!而后下了赌场,还摸了几手牌九,赔了好些银子进去……可即便如此,后头我们也是确实昏聩在厢房之中,而至于大人亥时之后所去何处,我等如何能得知?”
“如今太子殿下亲临,兹事体大,我说出这等有辱门楣之事,即便是往后被乡民用唾沫星子淹死,也断然不敢有半句虚言!宋兄,你为何不听我一句劝,认罪服刑,却还要在这此强词夺理!”
宋怀仁听其言罢,如心如死灰一般,瘫坐在地,神色涣散,只是双瞳仍注视着李文元的方向,喃喃道:“宋兄……宋兄……”
说罢,他放声痴笑,举止癫狂,“即便是酒肉兄弟,也尚不能如此……这是为何?这是为何?你们伙同置我于死地而不顾!我枉与你们相识一场!枉与你们相识一场!”
杨文海神色凛凛,朝堂下喝到:“事已至此,宋怀仁,你还不认罪?”
那状貌疯癫之人这才终于回过神思,接着又惊慌摇头道:“不,不,下官不能认罪,下官未做过之事下官坚决不认!下官是被诬陷的!下官不能认罪啊!”
复而,他转头看向跪立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刘楚尧,匍匐着朝他爬去,连连颤声质问道:“刘主簿,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你不是说待人前来证我清白,便能从轻发落?你不是说只要……”
“大人慎言!”刘楚尧面色苍白,疾首蹙额道:“下官本以为大人这些亲信皆是与您交好可信之人,定能证大人清白保您无虞,可谁知眼下他们如此说辞,叫下官也万万料想不到啊……”
闻此,宋怀仁滑坐在地,两眼无神,不再有任何言语,只是口中不断念着:“不可……我不能认罪……我不能认罪……”
如若认罪,一旦断结了案,他便永无翻身之日。
杨文海见他仍是嘴硬不肯承认,便又是一掷惊堂木,宣道:“来人!上杖刑!”
卫时谙想着方才那宋怀仁的所言所行,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眼见着衙役拿着刑具,就要将人架到长凳上严刑逼供,她心下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面色如焚。
正此时,谢今朝开口拦下一众府衙将要拷打的势态,才直叫卫时谙松了口大气。
“且慢。”
他站起身来,朝着目光不解的杨文海说道:“孤以为,先将人都带下去分开关押,此案日后再行审问。杨总管意下如何?”
“殿下,可这皆已指认……宋怀仁当晚确有嫌疑啊!”杨文海攥着令签的手顿时一紧,疾声说道。
“孤知道,”谢今朝看了一眼仍旧是毫无生气跪坐于地的宋怀仁,眸中目色沉沉。
“只不过,屈打成招,并不是个明智的办法。”
“判他有罪,就须有足够的证据。”
“如今罪证尚不确凿,不如杨总管便依孤所言,将人先行押入诏狱。”
“此案,从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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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州,城北大营。
姜昀黎与沈听肆并未与谢今朝等人一同前去府衙,而是跟着车马到了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