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尧闻讯,将被镣铐禁锢的双手向前一拜,说道:“启禀大人,宋刺史所言无误。”
“既然刘主簿也如此说,那想必带上人证公堂对峙,诸位的口供也是能对的上的吧?”杨文海一撇胡须,手肘撑着桌案,倾身问道。
那宋怀仁听罢,更是匍匐在地,哀声叹道:“下官必知无不言,绝不敢在公堂之上乱议!”
杨文海转头知会谢今朝,见他颔首,便又是重重一拍惊堂木,喝到:“那好,来人,传人证!”
话音刚落,一众衙役押着五人齐齐跪在了堂内。
卫时谙眼见着这一方小小的府衙越发拥挤,不住观摩起那几名被跪押在地的男子。他们大多都是肥头大面,神色虚浮,眼下还伴有乌青色,看这样子,又不知是哪些个显贵世家里出来混吃等死的纨绔一辈。
她不禁暗想道,小小的仁通县都尚且如此,那要是放到京畿四州,这等暗度陈仓、贪赃坏法之事,岂不是更加猖獗?
来不及等她再往下深想,便听得杨文海振声质问宋怀仁道:“许县令于十月十七晚在井中溺毙,当晚你所在何处?”
“十月十七……十月十七下官在南春楼与几位旧友喝酒谈天。”宋怀仁哆哆嗦嗦朝身旁看了一眼,指认道:“没错,就是、就是这几位,正是下官的旧友。”
杨文海听罢,甚是讽刺地说道:“宋刺史这些旧友,个个都是好模样啊。那便都抬起头来认一认,看看那晚上与你们一并笑谈风月的,可是眼前这位大人啊?”
“抑或是好好想想,那日晚上,你们这一帮狐群狗党厮混一处,真当是只绕桌谈天,而没有做什么旁的事?”
那跪地的其中一人,偷偷摸摸瞧了宋怀仁一眼,大着胆子说道:“回、回大人,十月十七晚上,宋大人的的确确是与在下几人一起喝酒。”
“只是、只是那晚恰巧南春楼上了西域贡酒,大家都贪杯了些,喝得不省人事,于是乎在下……在下后来便一直昏睡在榻上,并不知晓之后发生了何事。”
“哦?”杨文海眸光一滞,转而环伺在场的其他人,复而又问回那人:“这么说来,你只知晓宋大人当晚与你等拼酒一事,而并不知其后续得行踪,也就是——”
“你并不能证实,那晚宋大人一直与你等共处一室了?”
宋怀仁闻言,双膝颤抖而大惊失色,不等杨文海发问,便连声辩解道:“不、不、不是如此啊!断不是如此啊!杨大人!”
只听得镣铐在地上拖行啷当作响之声,宋怀仁转过身子,抬起手指颤巍巍指向方才说话那人,指控道:“李兄,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那晚南春楼的确是贡上了西域好酒,我众人也确是好酒贪杯而有些不胜酒力,可、可也万不曾到了昏蒙榻上之地步!”
“杨大人,我等酒量如何,这南春楼下到小二上到掌柜,无人不知啊!”
“正因如此,才肯将西域烈酒贡于我等,是故……是故那晚我等众人并未醉酒昏聩而不省人事,下官真真切切是与他诸位共处一室,从未踏出南春楼半步,求各位大人明察啊!”
杨文海见状,便扫了一眼跪着浑身打哆嗦得余下众人,随手指着一个问道;“那就你吧,你来说说,他二人谁说的真切?如若是皆有不实之处,你可当再做添补。”
那男子在众人之中身形最为瘦小,与这些个肠肥脑满之人混为一处,显得尤为格格不入。他乍时间被指名道姓地点起,周身顿时吓得打起冷战,嗫喏着嘴唇,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小声说道:
“启禀大人,李……李兄所言皆属实,我等……也的确是在如意轩足足昏睡到次日寅时,此间……小人的确不知宋大人所在何处。”
杨文海闻其言,怒喝道:“宋怀仁——已有两人如此指控,你还有何好说的?可还要本官一一拷问,看看结果如何?”
“杨大人!太、太子殿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