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谙想着说“谢谢”,又想说“你也特别好看”,一时间脱口而出:“谢特你也好看。”
谢今朝:“什么?”
“啊,我就是夸殿下的意思。”卫时谙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慌乱地咳嗽起来,脸都咳得发红。“殿下放心,我到宫里一定会谨言慎行的。”
谢今朝看着她又不自觉攥着衣角,一副有些紧张的模样,便温声道:“不必担心,你只需跟紧孤就好,切莫随意走动。”
见卫时谙目光渐露疑惑,谢今朝又接着补充道:“孤如今背后无从倚仗,一不留神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宫里多是非,孤是怕不能护好你。”
他语气里难免|流露些落寞来,叫卫时谙又想起了先皇后一事,不觉心生怜悯。
爹不疼娘又走的早,怎么这种事全落在他一个人头上啊,真是不公平。
于是乎,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东宫到皇城合庆殿还是有些距离,大约走了有半刻钟,卫时谙与谢今朝终是立于午门前,于高墙之下看宫城,金瓦红墙,白玉石栏。
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古人诚不欺我。
人生尔尔,想这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只觉天地宏大,千古波诡云谲帝王家。
谁人敢坐高台。
思及此,卫时谙不由得细细咀嚼了谢今朝方才说的话。
这东宫之位如同汪洋之舟飘摇欲坠,稍有不慎则满盘皆输。他正如所说的那般被推往高堂明处,四下蛰伏暗兽此起彼伏。
又真的能坐上那把被万人鹰瞵鹗视的龙椅吗。
谢今朝或是察觉了身边人的情绪一般,转头朝卫时谙伸出手,示意她安心:“莫怕,万事有孤在。”
卫时谙看着眼前指骨分明,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握了上去。
妈妈我出息了!
我摸到了帅哥的手手!
他的手如同昨日接她下轿时一般,冰冰凉凉的,不似卫时谙手热易出汗,就比如现在。
她下意识缩了缩手指要去搓搓手心,倒引来了谢今朝的侧目。
好吧。
希望漂亮哥哥别嫌弃我有手汗。
……
合庆殿。
卫时谙跪在大殿上,低头思考怎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场面。
她跟着女官的指示,端起一杯茶水躬身敬上:“儿臣请父皇茶。”随即又端起一盏,浇在皇后主位前的一株天宝花盆景内。“儿臣请母后茶。”
继后罗氏坐在太后身旁,笑意不达眼底,但面上倒是显出慈眉善目、红光满面的模样。卫时谙一路走着流程,捧起茶盏又跪在了太后身前:“孙媳请太后娘娘茶。”
“嗯……哀家亲自选的孙媳妇,要好好赏赐,好为我皇家开枝散叶,早日诞下东宫嫡子。如此,哀家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你皇祖父了。”
卫时谙唯唯诺诺地应声点头,只觉得头大。
一上来就催这么紧,她上哪儿整个孩子去啊。
唉。
“新妇卫时谙。”
闻言,卫时谙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道:“是,皇上。”
“哦?茶都敬过了,还改不了你的口?”建元帝端坐于大殿之上,神色不怒自威,缓缓用杯盖剐蹭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心上。
一叫全名总觉得要挨骂,搞得卫时谙一时紧张给忘了。
“儿媳知错……父皇。”
“初入宫中觉得拘谨也合乎情理,可如今你身为皇家命妇,日后须学会打理东宫,为太子分忧,总要出趟些。”
“这些本不需朕多言,不过你们都年轻,难免要人多提点。方才太后提了子嗣一事,也要将这事提上日程,好让她老人家宽心。”
“是,儿媳谨遵父皇教诲。”
累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