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直口快的说出口,转眼就后悔,容修是个机警的人,绝不是她能随便糊弄过去的。
云意紧着眉头,思索片刻后道,“昨晚那么大的阵仗,我担心皇上会责怪你。”
大余朝对于官员蓄养士兵管辖并不严格,但也曾提到过,每个品阶蓄养的人数有限制。容修贵为王爷,至多蓄养二百人。可昨晚上足足有三百余人,她担心皇上会以此为理由,对他多加刁难。换作以前她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但在猜测暮贵人的身份后,她便很难不这么想。
她话说的含糊,容修却听出了言外之意,“没有,只是遣散些府兵而已,都是小事。”
府兵是安全的保证,从挑选到培养,每个都耗费了漫长的时间和精力,他却说没什么。
云意不同他争辩,只是点了点头,既然他回来了,她也就安心了,托着隆起的腹部,缓慢的回到了房里。
“吃过饭了吗?”容修在身后问,“我陪你吃点。”
二人用早饭期间,管家匆匆出去,云意抬头看了眼,没多大会,他又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容修八风不动的道,“说吧。”
“王爷,席大夫回来了。”
先前他借口要出去巡游,暂时离开了京城
,本以为再见要过了年,没想他竟然提前回来。
管家把席止请进来,他还是那副风流浪荡的模样,一身白衣被他穿出翩然韵味,见到两人后,他直接忽略容修,目光落在云意的肚皮上,惊讶的挑眉,“我回来的正是时候,看夫人的样子,年关后怕是要生产了。恰巧小人不才,会接生,到时候如若夫人不嫌弃,不如由小的来帮忙接生?”
“啊?”云意愣怔的点点头,近来事情太多,云家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她完全忘记了何年何月,被他提醒着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就到年关后了。
容修听罢没好气的给了脸色,“本王早就备好稳婆,不劳大夫您操劳了。”
“不操劳不操劳,王爷客气了,都是些举手小事,小人愿为美人效犬马之劳。”他见容修脸色不对,笑嘻嘻的打圆场说,“你们先吃着,我一路奔波有些疲乏了,先回去歇着了。”
席止住的还是原来的别院,进到房间后,脸色就冷下来。
他麻木的一件件从怀中取出来要用的东西,各种瓶瓶罐罐不多时占据了整张桌面。
消失这许多天,其实他哪里都没去,就在京城之中。
那个人不知用什么法子,找到了他,并胁迫他为其炼
出七日散花之毒。
七日散花之毒,原是十多年前师傅精心炼制,那本存在书本上的东西,一旦拿到世间,具有巨大可怕的力量,当晚黑衣人来取走毒药时,他就猜到了对方的势大,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是高坐龙椅上的那个人。
师傅死后,他四处藏匿,变换身份以求苟活,万般小心还是被人找上了门。
面对强权,他无能为力,只得接受,从王府离开,来到皇宫中。
他在皇帝授意下,将举世无双的毒药炼制出来,皇上信不过他,便让他亲手在囚犯身上试毒,当看到满意的结果后,才把他放出宫,只是叮嘱他要想活得久,不该说的不要说。
席止冷笑不已,他已被拖下了水,死亡不过是早晚的区别。
余宣帝那般冷血的人,又岂会放他安然无恙?
等他所有的利用价值耗尽,便到了他的死期,一个知道皇帝秘密的人,还能活长久吗?
当年师傅所炼制的七日散花之毒,去了哪里,用在了谁身上,起初他一直都不知道,直到后来听容修问起,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他动用了些手段查出来,才得知原容将军便是死于那毒,这个收获足够震撼,试想十多年前对外宣称死于瘟疫的人,身
上缘何会藏着如此大的秘密?只要有脑子的人,稍微思考片刻,就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