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提醒,他看着曲元德抬头望向匾额。
绮梦,自从原主人离世后,这阁也如同转瞬即逝的绮丽之梦被封存。
倏尔,曲元德眼底的温情被抽离,恢复了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好像方才一瞬间的柔和是李管事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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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的人来请了三遍,拖到辰时末,清懿还未动身,皆因被小祖宗绊住脚。
是货真价实的绊住脚。
看着抱住她的腿,赖着不起身的清殊,清懿第十次安慰道:“留你在家是让你好好睡觉,并非故意撇开你,禄安堂你去过,又不是龙潭虎穴,她还能生吃我?”
腿被抱得更紧了,又传来哼哼声,“既不是龙潭虎穴,我就与你同去,你怎么不愿?”
“不是不愿,是不必要,留你在家你只管睡觉多好……”又陷入了循环,清懿扶额,第一次因为妹妹太聪明不好糊弄而头疼。
不能再任由她闹下去,清懿狠狠心,板着脸道:“你今日成心与我作对了?”
清殊仰着头与姐姐对视,眼圈慢慢地红了。
她收起胡闹的劲儿,松开手站起身,哽咽道:“我不闹了,我要同你认真问个明白。你不带我去,是不是知道有不好过的坎儿?”
一见她哭,清懿的心就软了大半,她叹道:“没有,太太挺好对付的,你也清楚不是吗?”
清殊擦了一把眼泪,固执地摇摇头,“你不要唬我,如果你只是应付太太,不会与翠烟商议那么多。是有人要你花更多功夫想对策,而且,你并无全然的把握,故而你不敢带着我冒险,对不对?”
不等姐姐回答,她又说,“我不是甚么都不懂的孩子,来京这么久,我知道我们是何等弱小。不得罪旁人时,我们是官家小姐。开罪了真正位高权重的人,我们同那些被随意碾死的蝼蚁没甚区别。皇权父权甚至出嫁后的夫权,都能轻易断我们的生死,这回是在家中,你要博弈的对手,你要挑战的权威,是不是父亲!”
“不许提这些忌讳!”惊讶于妹妹的敏锐,又焦心于她的胆大,清懿叹了口气,平静地望向妹妹,郑重道:“你猜的都对,但我也没骗你,我有把握全身而退,我毕竟是他女儿,再如何,也要不了我的命。”
清殊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抽泣道:“可是他骂你,打你,罚你,要你受皮肉之苦呢?你必定是要同他起冲突的,他顶着父亲的身份,还不是想罚就罚。”
清懿搂过妹妹,仔细擦了眼泪,笑道:“那你更要留在家,通上次那样,给我搬救兵才是。”
清殊哭声止住了,愣愣看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