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话,不许惹小姑姑生气。”
檀溪一咬牙,忍痛将两个孩子推到明斟雪身边,狠心催促道:“快走罢,莫要多耽搁,当心宫里头追上来,届时一个都逃不掉!”
一行人将预备好的马车并服侍的嬷嬷等带过来,两个孩子牵住明斟雪的手登车,望着车窗外越来越远的娘亲,哭成了泪人。
明斟雪勉力压下满腔汹涌的悲痛,现下她是兄嫂两个孩子的唯一依靠,断不能倒下。
一对小童在怀里哭得伤心,明斟雪只觉得小腹坠坠的疼,似有钝刀缓慢磋磨,逼的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胸口难受得紧,她将车帘撩开些许。冷风扑面,恍惚间,马车已飞快驶出了盛京城。
她生在盛京,长在盛京,日后,怕是再难归故里了。
后会无期,也挺好。
载有明斟雪的马车驶离城郊偏僻的宅院堪堪过了一刻钟,一队披坚执锐的禁军便杀气腾腾策马而来,接踵赶至老宅。
浑厚有节律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一般,四周尘土飞扬,地动山摇。
饶是檀溪早有预料,也不曾想过帝王的动作竟如此迅速。
“夫人。”一旁的嬷嬷听着动静担忧不已,哆嗦着一双粗糙的手心惊胆战。
檀溪掐了掐掌心,扶住嬷嬷故作镇定出门相迎。
不等她吩咐人将门打开,拴着木栓的门扉猝然被人自外撞破。
檀溪尚未回过神,冰冷的刀剑“唰”的刺过来,齐齐架在她脖颈边上。
忽见禁军分立两侧,让出一条路来。
帝王眸色阴鸷自当中走出,金冠玄冕不怒自威,步步倾轧逼近。
过于强悍凌冽的气场逼得院落中一众人近乎窒息。
本想好了应对之策的檀溪一瞬间慌了神。
“她在何处。”独孤凛面色阴郁,语调冰冷质问道。
檀溪垂下头避开帝王的视线,硬撑着身子隐瞒道:“臣妇愚钝,不知圣驾驾临陋室何意。”
独孤凛烦躁地合上双眼,一抬手,冰冷的剑刃顿时自檀溪颈侧撤了回去。
檀溪好似自鬼门关走了一遭,脑海中一片空白,伏在地上止不住颤抖。
“檀夫人,你应当明白,孤既然跟到了此处,又何愁没有别的法子寻到她的踪迹。”
帝王的目光带着彻骨寒意,教人无端脊背发凉。
“孤听闻,你的两个孩子也同她一起走了。”
提及自己的一双儿女,檀溪霎时白了脸,只觉得一股凉气窜上颅顶。
“檀夫人若执意隐瞒,可知孤寻到明斟雪后,明将军的血脉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帝王的语气蓦地重重压下,似是仅剩的耐心耗到极点,独孤凛怒喝道:“说!明斟雪她身在何处!”
院中老弱妇孺尽五体投地,连声求着“饶命”,檀溪四肢颤抖不止,却还是咬着牙,隐忍道:“臣妇不知!”
她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帮明斟雪他们抢夺到更多的生机。
檀溪早在决定将明斟雪送走的那刻起,便做出了豁出一切的打算。
包括她的性命。
独孤凛怒了,反手自禁军剑鞘中抽出一把利剑,指向檀溪的头颅。
“好,好,难怪明斟雪她敢对孤冷言相向,原是明家人都有如此血性。”
檀溪紧紧合上双眼,下定决心抵死不言。
剑刃削至妇人的颈侧,独孤凛堪堪停了手。
一个念头不合时宜地划过他的脑海。
他不能再伤害她的亲人了。
可恶,明明是明斟雪屡次私逃有错在先,为何自己要时刻顾及她的感受!
独孤凛眉头紧拧,燥郁至极。
“报!!”暗卫首领藏风策马疾驰而来,翻身下马跪拜在帝王面前:“禀陛下,属下已追踪到皇后娘娘的踪迹,现下那辆马车已离都不足十里。”
檀溪闻言猛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