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近下午三点, 灰蒙蒙的晨蔼终于散去,乐园内有关于失踪儿童的搜救仍然进行着。
两边现场的情况都已经基本稳定,一方面,松田所带领的爆处组已经将犯人传真中标注地位置范围进一步扩大排查, 已经基本上确定现场没有再突然出现炸弹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 乐园内有关于男尸地尸检调查以及失踪者的搜寻工作仍然在有条不紊地同步进行着。
接了一个电话奉命去迎接某个警视厅突然到访的大人物的白鸟任三郎带着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穿过层层封锁线, 来到了正处于中央位置负责总指挥的目暮警官身边。
“目暮警官。”白鸟任三郎向右边错开了一步,露出身后穿着便装的男人, 介绍道:“这位是警视厅公安部的小早川拓真警视长。”
还没等目暮十三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已经率先迫不及待地摘下了灰黑色的鸭舌帽和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口罩, 露出了一双严肃而冰冷的眼睛。
“我想这应该是我们私下的初次见面。”名为小早川拓真的男人朝着目暮警官伸出手,表现得十分公事公办:“我是小早川。”
目暮警官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或许是某种成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他, 这位来自公安的同僚这次地突然袭击很可能不会带来什么好事, 他嘴角微抽, 刚想伸出手回礼,却只见小早川拓真已然自顾自地抽回了手。
于是目暮警官抬起的右手臂就这样悬在了半空。
小早川拓真好似没有察觉到对面人的尴尬,他朝着白鸟任三郎点了点头:“接下来我有一些私事要单独和目暮警官聊,麻烦你稍微回避一下。”
白鸟任三郎忍不住看了看目暮警官, 随即点头严肃道:“是。”
这位小早川警视长早年间在警视厅内部的名声非常之大,按道理说,他与当初的毛利应该处于差不多的年轻, 却比目暮十三还要更早进入体制内。
内部人员对于此人的评价不约而同地十分之高,据说, 小早川拓真自入职起就表现的非常的老练, 按照当年一些老前辈的说法, 小早川拓真就像是一把轻易不会开刃的利剑,每逢有他亲自出现的地方,绝对代表着将要有大案子发生,相当于活成了警视厅公安那边的活招牌。
当然,时至今日见到,大家彼此不过都是拥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警察,当面见上一个照面心里多少也都有点数了,目暮十三只能说,当初的传言或许所言非虚。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直到他皱眉跟着这个男人寻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一路上仍旧努力思考着对方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小早川拓真翻动了一下口袋,不知从哪里扯出来一张皱皱巴巴、却明显盖着鲜红色新章的逮捕令。
目暮警官下意识按了按头顶的帽子,无意间撇过了一眼,就看见了那张纸上熟悉的那个名字。
小早川拓真用着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他,让这个做了几十年警察的目暮十三第一次体会到了某种名为“风雨欲来”的东西。
抓捕。
嫌疑人。
地下组织。
目暮十三再次用他那张写满了不可置信的脸,将目光反复移向那张纸,试图读懂上面的每一个单词。
最后,他不禁自问道。
——这些词为什么会用在他那个看起来懒懒散散却充满了正义感和责任心的后辈身上?
然而小早川拓真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或者确认的时间,他看上去非常的急迫和警惕。
“在下奉命秘密抓捕警视厅搜查一课警察——鸣海光。”
“根据前段时间宫崎阳生事件,通过我们内部对于鸣海直人以及鸣海千穗里夫妇往年的一系列调查,公安部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怀疑,鸣海光在进入警校之前,就与一些相关违反犯罪组织有着密切联系。”
小早川拓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