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聂雪柔奈何他不得,娇俏的小脸陡然阴沉下来。
恰在此时,赵岑风开口道:“连潇公子,你既说她是你府上的人,那她擅闯国子监一事,也是你授意的?你此举究竟是何居心?”
他眼底蛰伏精光,抱臂站在旁侧,虽说端着一副闲散看戏的姿态,但开口所言,却是句句都在设陷。
连潇并不上他的当,神情冷静,如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沉声说道:“二殿下这顶帽子扣得有些大,难道殿下身边便没有侍从或是伴读吗?国子监内并无规定不可带侍从及伴读进入,今日莫说让她在这里等我,就算是我让她进入学堂,也是可以的。”
侍从只可在学堂外间等候,唯有伴读可与主人一同入学。
赵岑风眼珠子转了转,问道:“照你这么说,你身边这位乃是你的伴读?”
“是。”
“伴读竟找一介女流……你还真是和他人不一样。”赵岑风暧昧而饱含深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不过我并未在你府上见过这位姑娘,她当真是你的伴读?”
“近日府中遣散之人甚多,她是我新招进来的,是以殿下眼生。”
赵岑风似笑非笑道:“既然缺人,那不如我给你送些人过去?”
“多谢殿下,”连潇何尝猜不出他的心思,淡漠道:“只是此事陛下与太子殿下皆知。”
赵岑风听了这话,唇边那点狡诈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深深地望着连潇,眸底浮现出一丝阴森的冷意。
“如此看来,竟是我多管闲事了。”
被连潇护在身后的钱芊听着两人的对话,微微惊诧。
不得不说,连潇这番话说得很聪明,却也很大胆。
赵岑风送来的人,说好听点,叫下人,说难听点,就不知该以“眼线”还是“杀手”来称呼他们了。
连潇并未拒绝他送人,却提醒了半句“此事陛下与太子殿下皆知”,就是意在告诉赵岑风,他府上无人的事情,皇帝与太子都知道,他们都还没有送人过来,你区区二皇子,又有何资格僭越?
赵岑风若是聪明,必然不会让自己因为此事被皇帝与太子盯上,送人的念头自然就熄了。只不过连潇这话也很容易惹他不快,毕竟,谁又愿意被提醒自己低人一等呢?
钱芊想,或许她有些能理解为何有这么多人视连潇为眼中钉了。
就在几人说话之时,崇志堂的夫子已经从前门绕道赶来,在他身后,跟了不少看热闹的学子。
“二殿下。”他深深作揖,“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岑风意欲开口说话,忽有一阵啜泣声打断了他。
这啜泣声自连潇背后传来,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放眼瞧去,只见钱芊莹润的黑眸泪水涟涟。她以袖擦拭,濡湿的眼睫轻轻颤抖,便有泪水滑落脸颊,眼尾也很快泛起绯红,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海棠花,柔软脆弱,看得人心折。
就连赵岑风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他下意识便想询问钱芊怎么了,却听她抽了抽鼻子,哑声道:
“都是我不好,我本想在此处等待我家殿下下课,孰料却遇见了二殿下与……”
钱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因为不知道聂雪柔叫什么。
“聂雪柔。”连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提醒道。
“……与聂姑娘在此相会。”钱芊迅速给续上了,复又梨花带雨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今日第一次来国子监,所以姑娘才觉得我眼生,姑娘若不信,只管拿我当贼人杀了便是,但是求您放过我家殿下。”
这一番话下来,众人霎时了悟。再看聂雪柔,软剑还拿在手里,更是将心中的想法板上钉钉了。
大抵是这位可怜的姑娘无意中撞见了二殿下和聂雪柔在此私会,聂雪柔一怒之下就想杀人灭口。
于是乎看钱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