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青琅抱她去厨房,伙夫厨娘们都在忙活,他自己动手煮解酒汤。
添柴,洗涮,往陶罐里倒入绿豆,撒些陈皮和竹茹……食材有限,也只能这样了。
燕云苓在他怀里乱挠,非得咬住什么才能安静下来。
戚青琅咬牙闭了下眼睛,额头直冒青筋,锅灶里柴火烧得正旺,心里那团火炽烈燃烧。
燕云苓双手紧勾他脖子,晃悠悠抬起头,醉眼朦胧望着他:“咦,我梦见男菩萨了?一般人长不出你这模样!”
她腾出一只手揉他的脸,“怎么,你听见她们骂我没人要,发善心舍身来渡我嘛?”
“算啦,我不烧香不拜佛,不能白承您这份情,告诉你个秘密哦,我家里有个小宝贝,他说他超爱我,愿意一辈子伺候我……”
她不停往下坠,戚青琅不断收紧手臂,敛眉垂眸看她。
燕云苓扬手抹把嘴,朝他笑弯了眼:“我知道他骗我,我知道、没人喜欢我……没关系呀,我就稀罕我自个儿,我不会被任何人打趴下,谢谢您嘞,千万别可怜我,我最不需要同情。”
她神情茫然,迷离杏眸浮上层层水雾,“我答应过哥哥,死也要守住溯德堂,我答应过他……”
含混的呢喃渐渐听不清了,戚青琅目光幽深,久久地望着她,眼底溢出前所未有的温柔。
醒酒汤煮沸了,汩汩热气冲开瓦盖翻滚叫嚣着。
他回过神拿起抹布掀开陶罐,倒出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托在掌心里晃荡冷却。
热气缥缈散开,戚青琅思绪纷乱,藏污纳垢的鬼地方,她拼了命也要守住?她哪来这么执拗的信念?
除了她父母,燕家人都巴不得她倒下,燕旭庭掺假牟利,药行都奈他不得,骨子里烂透了。
溯德堂看似风光,实则败絮其中,处处透着腐朽的肮脏气。莫说是他,有心人寻出破绽釜底抽薪,万丈高台一夕崩塌。
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她孤注一掷去对抗,值得吗?
燕云苓头疼哼唧几声,戚青琅抱着她坐在圆凳上,指尖托起她下巴,给她喂醒酒汤。她不肯喝,嘟起嘴吐出小半碗,闭着眼握拳头捶他肩膀。
戚青琅见不得她闹下去,灌进剩下的醒酒汤,俯身贴近她的唇。
他极有耐心地安抚,徐徐诱之,燕云苓呼吸渐缓,从带刺麦芒变成柔软芳蕊,温顺接受他给的一切。
周围脚步声凌乱,像是有人来了,戚青琅匆促放开她那一瞬,衣领却被她揪紧拽回去。
“好甜,我还要……”她意犹未尽,趁他愣神的工夫,轻颤的唇边熨上他嘴角,沿着峰峦轮廓细细描画。
轻风细雨间,云层里透出润泽红日,犹如电闪雷鸣,掀起狂乱呼啸的疾风骤雨。
戚青琅脑子还晕着,手脚快一步老实回应了。
燕云苓忽然被他腾空抱起,后背猛地抵上橱柜,撞得碗碟清脆作响。
轻微的痛楚很快被潮水淹没,浑然忘我时,柜顶盛馒头的茅囤滑落下来,不偏不倚砸中两人脑袋。
燕云苓和戚青琅迷蒙对视,两人都愣住了。
燕云苓发现她在猛薅他头发,惊起一身冷汗,这次看清楚了,又是她先动的手!
她再三告诫他不要过界,自己却抗拒不了他的美色?
燕云苓心跳得厉害,酒都醒了,慌忙放开他跳下来整理衣裙。
戚青琅尽量放缓气息,刻意不看她肿起的唇,侧过身捋顺散乱长发。
悬挂在窗外的红灯笼,随夜风荡开惑人艳光,照亮他夺魂摄魄的妖美俊脸,那双静如冷泉的眼眸,隐约有微波漾开。
燕云苓看他故作淡定,通红的脸庞却泄漏了心中忐忑,还有上次在医馆,他怕她翻脸不认账?
燕云苓抿抿嘴,其实滋味很不错,难怪她越亲越上头。
这事儿说起来谁都不怪,她不过是寂寞久了,他血气方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