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按现在的身份,她是长姐,但姜梨仍有些不适应这般熟稔,不禁微微将手往回收了收。
姜柔心思细腻,自是发现了她的推拒,眉心暗蹙,却也只当没看见,轻笑了声:“真是没想到,一朝摔了头,阿梨这性子倒是大不如前了。”
这话说的姜梨心内一跳,忙嗫嚅着说道:“我记不住以往的事了。”
“我没怪阿梨,阿梨切莫想多了,忘了前事也不算坏事,心中都不用装那些杂事。只可惜,我却不如妹妹现下那般舒适。”
姜柔眸中染了些雾气,水珠子似不要钱的往下掉,再配上她那副清冷哀怨的气质,瞧着可怜极了。
“你别哭。”见她落泪,姜梨手忙脚乱的拿着帕子,帮她擦了擦眼眶落下的泪珠,没旁的缘由,只因她自小便见不得女孩子哭。
待她将那些泪珠都擦干了,把那帕子塞给了姜柔,才睁着大眼,歪着头,嘴角的酒窝晃了人眼,状似懵懂的问道:“你是怎么了吗?”
那日醒来后便没见到长姐,今日倒是来的猝不及防,一来便哭的这般可怜,莫不是有什么事?
姜柔低垂着头,将那方帕子捏着,轻启唇:“姐姐自是没什么事,就算是有,阿梨是妹妹,姐姐怎能要阿梨帮忙。”
真的没什么事?
姜梨刚这么想,那站于姜柔身后的贴身婢女,此刻看着自家主子这般可怜,当下便按捺不住了,忍不住插了嘴。
“小姐哪是没事,二小姐有所不知,如今还有三日便到了与那状元郎约定的婚期,可小姐早已有了意中人,自是不愿。近来日日都以泪洗面。”
这般的快言快语,看似不经心,顷刻便将今日所来目的说了个明明白白。
姜柔听后却是没了表情,看了眼那婢女,瞧着生了怒:“我与阿梨姐妹间的体己话,哪由得你插嘴。”
婢女被这一语惊醒,方才意识到自己将将说了什么,再看主子面色不虞,立时便被骇了一跳。
她是家生子,早已侍候了姜柔许久,小姐素来心软,哪天不是温温和和的笑,就连对着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温柔和善的,何曾像这般冷脸过。
此时身子比想法快,不由双膝微曲,下一刻,只听嘭的一声,响动极大,又来的突兀,登时吓了姜梨一跳,待她扭头看去,只见那婢女膝盖径直的跪在了地上。
“奴婢多嘴,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责罚。”
姜柔看了后却没甚反应,只冷声道:“你插了妹妹的话,我自是做不了你的主。”
那婢女听了这话,如梦初醒,知道此时就小姐没用了,随后猛的看向姜梨:“都是奴婢多舌,若是坏了两位小姐间的姐妹情分,奴婢万死难其辞其咎,求二小姐责罚。”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姜梨本就没打算罚她,况且这是姜柔的婢女,她哪能代为责罚,这不是越矩了吗。
“无事,你起来吧。”
再让她这么跪下去,外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娇纵跋扈。
此话一出,那婢女顿时如蒙大赦,站起身子后便径自站在姜柔身后,再无多话。
姜柔今日这般用意,她自然也能猜出个几分,如她所愿的问出声:“我都忘了从前的事,不知与姐姐有婚约的是谁,姐姐就这般不想嫁那人吗?”
要说状元郎,她就想起了摄政王,虽南朝每几年便有英才新科及第,说起来也俱都是万中无一,但在她看来那些人都不如顾珽。
姜柔知她是失去记忆了,自然也没怀疑这话有问题,一听这话,眼尾微红,那眼中雾气凝聚成泪珠,又如断线的风筝般滴了两滴下来,此时嗓音有些哑:“妹妹忘了前事,那人便是如今的大理寺卿顾珽。”
说起这个,她便像有天大的委屈般,泣不成声:“本与那人也是良配,可他如今跌了双腿,患了腿疾,都说他现下性子阴晴难辨、残酷暴虐,听闻还毁了容貌宛若恶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