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两天,沈蕴返回wis上班。
沈太太劝他多养几日,沈蕴说:“今天周五,我去公司把出差的材料整理一下,明天周末再休息也是一样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有工作做,起码能让他没精力胡思乱想。
坐早班车到wis园区,在茶水间泡茶的时候,沈蕴碰到了贺竞诚。
贺竞诚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马甲,没打领带,领口微敞。倒咖啡时,结实的手臂肌肉在衬衫下绷紧。
沈蕴主动问好:“贺先生早。”
咖啡同茶香融合,有种别样的馥郁芬芳。贺竞诚丢进去半块方糖,边搅动咖啡边问:“身体好点了?”
沈蕴说:“好多了。”
贺竞诚“嗯”了声,相对无言,各自返回办公室。
一天很快过去,沈蕴早早下班,第二天赖了半天床,下午先去医院看望楚教授夫人,再去沈太太的花店。
新请的几个店员很得力,沈太太忙里偷闲,对沈蕴说:“不如我们先去买口琴,买完再去吃饭?我怕琴行关门早。”
临近的街上分布几家琴行,一家家看过去,沈蕴对坐落在梧桐大道上的一家还算满意。
店里有不少选购乐器的客人,经过一面挂满小提琴的墙壁,沈蕴停下脚步,眼波闪动。
销售见状走过来,问:“先生,想买琴?”
沈蕴很想请销售取下一把让他试试。他母亲苏缦黎是小提琴家,曾在小时候教过他,但他生性好动,坐不住,学艺不精,连揉弦都做不好,只会拉些初级曲子。
这么多年过去,只怕简单旋律都记不住了,更何况沈太太还在旁边,沈蕴只好作罢。
他对销售说:“我想看看口琴。”
销售将他引到最角落的口琴展示柜前,沈蕴挑了一把德国进口的布鲁斯口琴,白色铜盖板,纯银簧片,小巧精致。
沈太太不懂乐器,问:“就买这个吗?要不要再挑贵一点的?”
销售见沈太太穿着时新旗袍,打扮不俗,觉得来了个大客户,趁机道:“当然还有更贵的,在楼上,二位要不要去看看?”
沈蕴觉得没必要:“不用,就要这个。”
沈太太听他的,用嘱咐小孩的语气说:“你站在这里不要走,我去付钱。”
销售带沈太太去交钱,沈蕴用指腹擦拭盖板上的logo,和苏缦黎送他的那把口琴是同一个牌子,外观也相似。
他还记得小时贪玩,拆了外公的一台古董收音机,又因为学不好乐器被外公训斥,在书房面壁思过,连饭都没得吃,委屈到掉眼泪。
日暮,一灯昏昏透碧窗。晚间,苏缦黎提了盒点心过来,替他擦掉眼泪,拿出一只口琴安慰他:“阿囡好动,坐不住,不如试试吹口琴,小小的一只装进口袋,走到哪里都能吹。”
那之后,口琴就成了他的随身之物。他在老宅园子里爬树,坐在树干上晃动双腿,玩累了就从口袋里摸出口琴吹,惊动了停在树上休憩的鸟雀。
只可惜那只口琴在两年前搬家时弄丢了,他抱着candy流了一晚上眼泪。隔天走遍大大小小琴行,被告知那个型号的口琴早就停产,几乎不可能再买到。
思及此,沈蕴再也忍不住,举起口琴放到嘴边,下意识吹奏出一段旋律。
悠扬的音符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正从二楼台阶往下走的贺竞诚猛然顿住脚步。
琴行经理跟在后面,也听到乐声,侧耳分辨:“谁在吹口琴,这个压音技巧真是不错。”
简短的一段,乐声戛然而止,贺竞诚惊醒,像是突然被什么攫住心神,快步走下台阶。
四下望去,他很快捕捉到沈蕴的身影。
沈蕴已经将口琴收进琴盒,放入印有琴行logo的手提袋里,正要同沈太太离开,也看到了贺竞诚。
他有些惊讶,站定脚步,看着贺竞诚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