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太子撂下了手中的邸报,黑眸又往殿门望去。
冯德顺心中一动,殿下似乎在等某些人的到来或者一个消息?
不安在他的心头涌动,冯德顺很容易就想到了昨日那个被处罚的睿王妃侍女,她说睿王妃身体不适,需要东宫珍藏的一味药材……殿下往日对那沈氏纵容至极,只一夕之间怎么可能就把人抛之脑后了?
冯德顺猜昨日估计是因为太子殿下恶了坤宁宫皇后才一时愤怒不准睿王府的人到清宁宫。而眼下,太子殿下频频看向殿门口,莫不是在等睿王妃的消息?
接近四年的纵容守护,不会那般轻易就割舍下的吧?冯德顺说不出自己心头是何种滋味了,他想起也是在四年前,那时皇后使计,为睿王求娶了沈氏女。
沈氏女才情容貌俱是上等,与太子殿下也算是青梅竹马,本来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选,只要沈太傅放弃朝中官职,赋闲在家。
沈家门第清贵,沈太傅又官居一品,按照祖宗规矩,若沈家不主动请辞,沈氏女做不了太子妃。
但未来不是皇后的睿王妃却是可以。
是以,冯德顺虽然觉得可惜,但也能理解沈家和沈氏女的选择,他们选择了睿王和自家的昌盛,而不是太子妃之位。
如此这般,利益不同,沈氏女嫁给睿王,太子殿下另娶太子妃也算是理所应当。
可怪就怪在那年的重阳宴,冯德顺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那夜一名宫妃悄无声息被处死,殿下也消失了一段时间。重阳宴刚过,太子殿下就见了沈太傅,而后更是去到乾清宫面见陛下。
太子殿下竟然要求娶沈家女,和睿王定下了婚约的沈氏!
冯德顺得知的时候内心是惊骇的,手脚都在发抖,太子殿下这是往陛下的气头上撞啊。果然,陛下震怒,斥殿下觊觎弟媳,不孝不悌,将殿下赶往北地……
殿下为了沈氏连北地都去得,又怎么可能因为皇后就彻底厌弃她。
冯德顺自认为读懂了自家殿下的心思,悄悄地退出去招手唤了一个小太监进来,与他耳语,“仔细去探听探听那边的消息,勿要被人发现。”
比了一个手势,指向的正是睿王府的方向。
小太监了然,飞快地迈着腿离开。
殿下以前就时常关注睿王府,他们这些宫人也留着心眼,早就搭好了人脉,睿王府的消息好打听地很。
天色渐渐地暗了,一转眼就到了黄昏。别院未曾来人,在庄徽的意料之中,那位小郡主在恼他。
即便知道自己中了毒,为了不与他有交集,硬撑着也不到别院去。
庄徽叹了一口气,提着桌案上的毛笔,写就了一副方子,交给身边的太监。
这方子是从别院太医那里得到的,他要小太监按照方子去往太医院将药丸制好。
小太监退下,他看着毛笔,忍不住又在纸上绘了几笔,一个眼巴巴望人的小男孩以及一双干净的杏眼出现在他的目光之下。
他的目光温柔至极,充满怜惜。
他唤来了冯德顺,拿来清宁宫内库的钥匙。动作优雅地起身,拂袖,他不疾不徐往清宁宫的后殿去。
跟在庄徽的身后,冯德顺的心凉了半截,目光惨淡。
他就说太子殿下不会那么快舍了沈氏,这是要开库房亲手为沈氏拿出那一味药材吧!
“殿下,奴才打听过了,睿王府未请太医,该是睿王妃身体无大恙。”压低声音,他恭敬地在庄徽身边禀报。
闻言,庄徽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薄唇轻启,“自己去领十廷杖。”
杖责……冯德顺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