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沐离在打开这一年的起居注时已经心有所感了。
她在京城为质的第一年被人嘲笑小南蛮,是太子庄徽私下帮助了她,那个时候心里应该对他生有好感了。
而记载的小吏不可能随时都跟在她的身边,牵扯到机密的时候肯定是避在外面。沐离猜想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她可能还与太子见了几次面,也许是在太子的别院,也许是在沐王府。
初步的好感生成之后,第二年她就慢慢喜欢上了太子!
默不作声地翻开第二年的起居注,当看到宁王世子色胆包天欲掳她侮辱的记载,她抿了抿唇,接着看下去,果然看到最后的一行字,“太子殿下重罚之,驱逐世子离京,慰我南疆。”
“太子三番两次助我,我才喜欢上了他。”沐离的验证成真,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
继续往下看去,当看到重阳佳节的记载时,她皱着眉头咦了一声。
小吏记载着她接受中原皇帝的邀请到宫中赴宴,回来……就卧床病了?病了似乎足足两日才养好了身体……
使劲地回想,沐离的脑袋有些疼,她想不起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天一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少主有恙,静养。外似有变。魏太子殿下进宫面君,惹怒天子,被贬北地视察,缘由我等实匪夷所思也。”
看到这几行字,沐离扶着自个儿隐隐泛疼的脑袋,也微微吃了一惊。南疆在大魏最南,北地就是在大魏的最北边,时有野蛮的鞑靼侵边,十足十是一个形势复杂又十分危险的地方。
她在南疆有中原的老师教导,也知道中原人有两句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虽然她理解的不深,但表面上的意思总能明白的。
太子身份贵重,是一国的储君,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去北地那等危险的地方。沐离想,大魏的官员肯定是激烈反对,但负心汉最后还是去了,他究竟做了什么惹了大魏天子不顾父子亲情不顾朝臣反对。
白嫩的手指在这一行字上虚虚画了一个圈,沐离决定要派人查一查。
也有一个直觉告诉她呢,太子去北地和她有关。想一想她突然病了,太子又被大魏天子厌恶了,多么巧合,莫非他们之间的关系被人发现了,引来了天子的严厉反对……阿娘说了,大魏的天子可是对她们南疆十分忌惮的呢。
毕竟,她们沐家人的体内也流着大魏皇室的血,大魏□□的亲弟弟南王就是她母亲的母亲的母亲的爹爹。
胳膊拧不过大腿,儿子干不过老子。太子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能从北地回来为了重得大魏天子的欢心,于是痛哭流涕地表示要和她沐小郡主断绝来往。
然后,然后,他就对她不闻不问,也不知道她生下了小哭包,转而将一颗心一双眼睛全部放在了青梅竹马睿王妃的身上。
是,就是这样,如此说的通了。
在之后没翻到她和太子有任何交集的记载,沐离硬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将逻辑圆了出来。
冷着脸喝了一口茶,沐离扬着下巴高贵又冷艳地合上了起居注,转而翻起南疆的信件来。
她沐小郡主有着自己的骄傲,昨日说了念在负心汉寻太医为她解毒的份儿上,过往她不再追究。
不再追究就是把太子这个负心汉抛到脑后,永远不再和他有交集。冷眼看着他因为觊觎弟妹睿王妃做下错事,被大魏天子厌恶,废去太子之位……
那个时候,她定然带着小哭包回南疆去!
这一日,庄徽下了朝就回了清宁宫,期间他在看底下人呈上的邸报,然一双淡漠的凤眼往殿门处时不时地就要扫上一下。
冯德顺侍奉在他的身后,大气不敢出,如今的太子爷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包括东宫的其他宫人都小心翼翼着。
可随着时间静静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