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那番情境,笑道:“刚好,热闹。人间不是总爱改城名,改年号么,说不鸟雀多了主城名字也跟着改了。”
萧复暄:“改成什么?”
乌行雪明知是玩笑,半真不假地起主来。他说:“百姓最爱讨吉利,倘若满城喜鹊一各个都能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如叫鹊都。怎么样?”
萧复暄道:“百姓不知,喜欢这个倒是听得来。”
乌行雪“啧”了一声,飞身到了前面。他的面具依然背在身后,被手指得一挑一挑的,落着暮春的光。
可惜,那日聊笑的“鹊都”没有丝毫要成真的思。
人间依然祸『乱』不断,哪怕偶尔有几年太平无事,眼见着要朝那个“美梦”延伸了,又总会在某一年凭空生一些邪魔之『乱』来。
萧复暄清扫过瑰洲,『荡』平过葭暝之野,过赤谷,过无端阔海。但一处地方总是清净不了多久,就又会滋生新的邪魔。不知为何,好像永远都扫不干净,永远除不了根。
他们甚至找不到根在何处,仿佛天生有之。
而那个聊笑“没有仙也没有魔,万事太平的鹊都”,似乎永远都仅止于聊笑。
有候,在某些间隙。乌行雪会忽然想起落花山市,忽然觉得自己还是遗漏了什么。但很快他又会被其他事情攫心思……
然后日复一日。
这十多年,他们同仙都众仙的关系也一如往常。那些旧仙友三三两两一一殒殁,余下的同他们交集不多。
他们还是和灵台各行其是,互不干扰。
听闻灵台还是百年如一日,听着人间祈愿,但依然不多『插』手,偶尔遵循天诏降些福祉。有那些陨落的诸仙在前,后来再犯天规的人便少之又少。
废仙台很久没有再过动静,以至于尚在仙都的人几乎慢慢忘了,曾经有仙被打落过人间。仿佛仙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亘古恒常,从未变过。
但其实,仙都并非一直平稳无事。在那十多年的末端,它曾经发生过一点变故,那一晚着实让众仙都受了一番惊吓——
南窗下镇着的那个极煞的涡点,那一夜不知为何忽然有了松动。有人传言说天宿似乎承了伤,损耗有些重,以至于没能完全压制住那些煞气。
所以整个仙都都震动了好一会儿,就像高悬的山崖忽生震『荡』,任谁都是一片心惊。
偏偏那天仙都震动乌行雪一无所知,因为他行完天诏归来,正在五感皆丧的静坐。
那次的天诏同样很麻烦,『乱』线错综复杂,废了他好一番力气。而且那次的『乱』线牵涉到的无辜者多到令人咋舌。
虽然不像当初那个散修一样,需要乌行雪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他由生至死。但那样多的人,一一清理完,还是让乌行雪陷入了久的沉默。
他从『乱』线来后就没有再过口,回到坐春风便直接在榻上阖眼静坐起来。
两个小童子吓了一跳,匆忙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手腕,发冷如寒冰。
他们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了,知道那是灵王办完天诏之后会有的损耗,而这次可能损耗极大,所以才会如此。
以往乌行雪就交过他们,这种候没必要咋咋呼呼『乱』着急,该干什么干什么,等他静坐调养完就好了。
但说归说,他们看到自家大人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是会难过、会心惊。
小童子的哥哥不敢惊扰乌行雪,把弟弟拉到了门边。两人就在门外守着,又能看着自家大人,又不至于吵到对方。
弟弟『性』格『毛』躁一些,遇到事情也更慌张一些。他觑了乌行雪好几眼,压低了声音问哥哥:“大人这回好像比以往都难受。”
哥哥道:“或许是因为最近天诏接得有些频繁。”
弟弟“哦”了一声,点点头,过了片刻又道:“可为何这些年天诏反倒变得频繁了?我记得大人以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