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鬼”爬床, 真是好大的福分。
乌行雪本想稍稍装一下文弱,但他在眨眼的工夫里探遍房间,没有探到一丝一毫属于天宿仙的气息。
萧复暄真的不在。
也是, 如果他在,怎么也不能让这种丑东西现在屋子里。
乌行雪这么想,顿没了装文弱的心思。人都不在, 能装给谁看。
那趴在床边的东西正要动,有人的速度却比它更快——眨眼之间,床铺空空如也,乌行雪没了踪影。
那双泛死白『色』的眼睛眨了一下, 飞速扫床铺, 扫向边,扫至床下……都没有找到丝毫乌行雪的痕迹。
那眼珠转得极快, 眼皮几乎包不住它们,边缘泛青黑, 像是有些腐坏了。若是转得快一些, 简直能从眼窝中掉。
它正要抬头向找, 一道嗓音在它身后轻轻响起:“我在你背后。”
它猛地僵住, 泛白的眼珠一动不动。下一瞬, 它指一弓正要爆起!却觉得自后颈命门连带头皮被人一把揪住。
那寒如冰霜, 比死人的都要冷。
一阵天旋地转后,它被人拖拽狠狠掼到地。那双钳他命门的, 已经移到了它的喉咙。
它猛烈挣扎,力气大得连地板都被砸得砰砰作响, 裂开了许多道长口。
但那洁白清瘦的就是纹丝不动。
它在那感受到了腾腾杀意。
“你运气实在不好,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会的剩杀招, 你最好老实一点,别『乱』动。”乌行雪轻轻说了一句。
这是它头一回作祟不成,反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在威胁中瑟缩了一下。
霎间,寒风怒张,木窗砰地一声被风撞开。
乌行雪又在黑暗中开了口。他带淡淡的笑音,说的话却叫人笑不:“窗外趴的那,我这会儿脾气并不算很好,你最好现在滚进屋里,把灯点。”
“……”
窗外的人能从未听此等要求,沉默不语。
半晌,终于有人颤颤巍巍推开门,小心『摸』到桌边。
***
熄灭许久的油灯亮了起,那一豆烛火将房内情景照得一清二楚——
点灯的人是客店掌柜。
乌行雪则披素衣半跪于地,里掐那半夜爬床的东西……
准确说,那不是东西,而是人。
一看起已经死去多的人。
他头脸脖颈有些肿胀,并非是因为生得臃肿,倒像是在某种汁『液』中泡了很久很久,泡得皮肉死白,铺陈开。
乌行雪想到了棺『液』——
民间有些地方为了保证死去的人尸身不腐,常会问仙门要一些特制的『药』汁,灌注于棺椁中。
乌行雪脸登没了表情。
他朝四周一瞥,看见那尸人腰间居然有一柄佩剑。
于是他松开掐对方脖颈的,抽了那把剑站起。
那尸人正欲趁机挣扎起身,就被剑尖抵住了额心。
“我让你起了吗?”乌行雪问。
他语气从未有凶恶之感,总是轻轻巧巧像在跟人聊些闲话。但那股杀意却从未撤离。以至于剑下的尸人不敢动,桌边的掌柜也不敢动。
“掌柜的,把那干净布巾递给我。”乌行雪说。
掌柜耷拉硕大的眼袋,一脸畏惧地盯他,小心翼翼够到布巾,隔一步多远递。
他不敢动也不敢声,就那么看乌行雪接了布巾擦指。
他见对方擦擦便没了动作,垂眸静静地看自的腕。
那腕筋骨匀长,干干净净,没沾一点脏东西,不有什么看的。
掌柜心想。
更怕的是,他看看皱起了眉,确实是脾气很不好的样子。
掌柜又小心地缩了缩身子。
外人自然不,正是因为腕都空无一物,乌行雪皱起了眉。
一回在花家,萧复暄灵神离体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