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衫默默揪住方储腰间一块肉, 悄悄传音道：“看见没，灵王……”
方储：“……”
他咬牙痛哼闷回去，反掐住宁怀衫的手指头：“看见了, 不瞎，你再揪？”
宁怀衫：“还不如瞎了呢。”
他想了想，越想越觉得离奇：“那可是咱城主啊, 整个魔窟照夜城都是他划出来的方，鼎鼎大名的一介魔头，怎会人对他叫一个上仙的名号。”
“……为什，疯了吗？”
“也不排除是长得像, 认错了, 或者——”方储艰难憋理由，结果说到一半就放弃了, “算了，编不出, 就这吧。”
他城主这张脸, 普天之下想找个相像的实在很难。各『色』传闻里, 见他的人都说目难忘, 又怎会被认错呢？
更何况, 宁怀衫方储都记得那灵王接住抛剑的作……
在乌行雪身边呆得久一点便知道, 这位魔头手里不爱拿麻烦东西。要用何物，常常就取材, 或是问身边的人要。
宁怀衫方储跟得最久，常常乌行雪一伸手, 他就东西乖乖交出去了。
乌行雪每次接住东西，手指都会拨转一下。
说来讽刺，在瑶宫万座的仙都, 他转剑便是轻盈潇洒。到了人间魔窟，就成了令人琢磨不透的漫不经……
是一的作。
宁怀衫怔了一瞬，又这奇怪念头晃出了脑袋。跟方储一块儿，惊疑不定看他城主，想看出一点来龙去脉。
然乌行雪并不比他俩懵得少。
他静了一瞬，垂眸问云骇：“你叫什？”
云骇却没再答。
他在底沉睡已久，不见天日，脸『色』是一种病态孱弱的苍白，像人间祭祀时烧出来的纸灰，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他轻缓慢眨眼睛，眼珠扫乌行雪所反应，又慢慢转向萧复暄，目光从上到下，扫他带黑『色』印记的手腕。
后，云骇阖了眼，身在藤蔓缠裹覆盖下很轻抖。
片刻后，乌行雪才意识到，他是在笑。
因为虚弱，无声无息却又难以抑制笑。
“你居然问，叫你什……”云骇轻唇，依然只能发出极为微弱的气音。就好像那些藤蔓缠得紧，扼箍他的胸口咽喉，以至于他连一口完整的气都吐不出来。
但他早已习惯这种捆缚，并不在乎。只是闭眼，用几不可闻的嘶哑声音重复：“怎也没想到，居然一天，你会问，叫你什……”
“那不是被打落仙都，打回人间，万事都不记得的废仙才会问的话？居然会在你这里听到……”
云骇又无声笑了几下，缓慢道：“灵王……天宿……受天点召，不吃供奉，不靠香火……”
他闭眼时，看上去平静得像在做一个梦，梦里刚入仙都的场景还鲜活如昨。他慢声重复那位灵台仙使说的话。
“曾经……好羡慕你啊。”他重复完，轻声说。
乌行雪听了，抬眸朝萧复暄看了一眼。
那一瞬，他脑中忽然闪一句话——「真羡慕你……」
嗓音没这嘶哑，语气也没这轻，更像是一句好友间随口的抱怨。乌行雪并没想起完整画面，却下意识知道，那就是云骇说的。
曾经还在仙都的云骇说的。
***
那时候，云骇刚被贬为大悲谷山神，还在受仙首花信的加罚，一日之内路经灵台六回却没脸进去，在偌大的仙都绕了好几圈，绕到了最偏僻的“坐春风”。
灵王难得在，支腿坐在窗棂边，面前的桌案上还放一樽仙酿，两只空盏。
“你总说这里少人来、少人来，东西倒是摆得齐全。”那时候云骇还不曾熬上近百年，里如何琢磨也不会阴晦摊在人前，只要开口，就总会带上玩笑：“灵王别是约了哪位佳人吧？来得是不是不凑巧啊？”
“是不凑巧，现在就跑还来得及。”灵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