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刻终眉心皱，微微偏头，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萧复暄说：“这位封家姑娘……有奇怪。”
“确实。”萧复暄低低应道。
这封居燕扫向身后的神情，仿佛正在观察自家弟子，看那其中有没有混进邪魔妖道。
那厉声的语气更像是种试探。倘若真有夺舍之人混迹其中，在这厉声恫吓之下，或许会『露』出丝马脚。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丝心虚之『色』。
要么当真是滴水不漏，要么……就是真的不知？
“看另个。”萧复暄忽然说。
乌行雪眸光动，落到了封居燕身后的封非是身上。
那是封居燕的兄长，也是封家长老。据说『性』情文雅，虽然天资不错，但众所周知质偏弱，上限有限，所以比起家传剑术，更加醉心丹『药』符咒之术，与花家的医梧生交情不浅。
他从不觊觎家主之位，心意护着亲妹，所以兄妹俩感情甚笃。
此时，单从封非是所站之位也能看出二。
虽然封居燕镇在剑阵之首，封非是被挡在她身后，但他也护住了妹妹的命门要害，就像道从不离身的影子。
就在封居燕扫量众弟子之时，封非是指几不见地动了下。
“那是……”乌行雪极轻地动了下唇。
“清除咒印。”萧复暄传音道。
那是乌行雪和萧复暄寻灵的符咒，方才的混『乱』之中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其他弟子包括封居燕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唯有精符咒之术的封非是察觉到了，还想不动声『色』地清除它。
就在符咒痕迹即消失的瞬间——
金鸣声起！
道剑气直『射』出，“锵”地声横挡其中。
封非是悄然放出的清除之术刚好撞在剑气上，就见星火蓬然四溅，尖鸣引得所有人怔，齐齐循声望去。
封居燕也猝然回头——
封非是拧了眉，猛地蜷起指。
然已经晚了，众目睽睽之下，那两道寻灵咒印因为他的举动，反在那瞬间明晰起来，浮起层血『色』光痕。
众弟子中，不乏有人知之甚广。尤其那符咒亮，便好辨认得多。
是有人脱口惊道：“这……这是寻灵……咒？”
那弟子话说到半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寻灵咒”就落在他们家主、长老身上。然这时话已出口，再收不回来。
众所周知，凡间但凡到寻灵符咒，总跑不出两种境况——
要么是灵魄受创或受病，离了躯壳，游『荡』在外。
要么就是灵魄进了不属它的躯壳，那便是世人常说的……邪术夺舍。
若是前者也就罢了。
若是后者，因为被夺的躯壳残留着冤屈怨恨，那咒印会泛着邪术才会有的血『色』红光。
封居燕、封非是身上正是此种。
眼见为实，那比千百句你来我往的说服和争辩都有。
即便没有先前封居燕和乌行雪之间的对话，在场的所有弟子也会陷入这般死寂里——不管是不是邪魔祸『乱』的源头，这都是邪术夺舍。
无辩驳。
那刻，乌行雪和萧复暄看见了封居燕的神情，终确定……她似乎真的不知道。
那位常被评价为“秀美如画又刚硬如刀”的封家家主大睁着凤眼，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身上的寻灵咒印。
她鬓发微『乱』，绣着“封”字纹样的发带绑在脑后，缠在长发里，飘散风中。她低着头，肩背却笔直如刀锋。
如今，那刀锋正在轻颤。
过刚易折。
封非是看着她的肩脊，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前，有人评价过他妹妹的句话——天纵英才，奇峰隽秀，秉『性』如刀但是……过刚易折啊。
他其实都快不记得那了，毕竟百年之前、少年之时的事偶尔想起也只有浮光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