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忍住,问他:“大公子如刻苦修习,是因为外人的那些评,想要替花家争口气么?”
花信微微愣了一下。
还没回答,先就懂了:“来不是。那是为何?修士们总有求,我在你身上似乎来不到。”
花信:“修士们求何事?”
先:“大多求长。你呢?”
花信:“未想过。”
他刚及弱冠,尚无惧于死。
先道:“我料想也是如,人得先有舍不得,才想求长。”
他又道:“还有些人修是为了护住某一个、或是某一些人。大公子有格外想护的人么?”
花信道:“没有。”
他自幼算是离群索居,就连亲缘都十分浅淡,与人交集点到即止,也早已习惯如。
倘若碰到邪魔阴晦物来犯,他自会出手相挡,不论是为了花家还是大街上过往的车马人。可要为而修,又着实谈不上。
遑论什么“格外想护住的人”了。
他见先面『露』忧『色』,缓声道:“若是为了护住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些人,那道太短了。”
先头一回听他起“道”,忧『色』减了一些,问:“哦?”
花信:“若是格外想护的人不在了,那他们当如何?就荒废,或是再找一些支撑?”
先点点头:“确实如。”
先迟疑着,问:“那……大公子是如何想的?”
花信想了想,道:“只要没有那个格外想护的人,没有极度想成的事,那世人皆可,事事皆,自也不会有垮塌重来的一日。”
先着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评判。
良久后,先才道:“倒也是个道理。只望你一直如,那是个好事,能成大道。”
他顿了顿,收了话音。
花信一直都知道,那句话还有后半句,既有“索『性』一直如,是好事”,那应该有“倘若某天骤变了”。他那时候并不在意。因为于他而言,有前半句就了。后面的与他无关。
***
这位先的前半句得很准。
花信年纪轻轻修大成,弱冠后不再整日闭于高阁。他在花家地位甚高,有时甚至隐隐能超过家主,他很少『插』手门派事务。
他常外边游历,常作举手劳,与人交往依如故,始终“点到即止”。
数十年下来,他花家大公子慢慢变成了“高人”、“前辈”,有人在他面前提一句“故交”,他第一个想到的,居还是当年那个他阵法和丹方的先。
或许就是因为那位先曾经认真地同他聊过那些话。
他同那位先也一直保有联系,不多,只是偶传音书。
那些年因为他,花家变得颇有些名望。
他并不关心。
也有人会在他面前提起一些封家的光景。封家出了位佼佼后辈,颇有些天分,只可惜刚及弱冠就成了婚,儿育女了,荒废了修。可惜的是,听闻那双儿女还在前两日死了。
那天花信刚巧梦都城里穿过,远远了封家一眼。
偌大的府宅挂着苍白灯笼,那位据“颇有些天分”的后辈在送宾客,整个人乎脱了相。
那是他第一次到,一个修者会因为死事颓至。
***
花信并非不能理解死,相反,在外游历的那些年里,他见过数不清的死离合,他能白那些人为何悲痛,也偶有触动。
他『性』如,即触动都是“点到即止”,不过度,也无失态。
如『性』情一直延续了很久。
后来人间神木不再,九霄上多了一个仙都。他有幸成了最早飞升的众仙一,甚至坐到了灵台仙首的位置上,那种“点到即止”的触动就浅淡了。
因为他再人间,是数不清的模糊面孔,而非某一个痛哭的人。
他一度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因为“某一个人的痛苦”而有触动了,结果有一天,他忽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