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需要婉襄再说什么了。
因着换季,圆明园中有许多东西都要撤换。
又因为雍正挑剔,海望几乎是把他能想到的所有东西都带过来给雍正挑选。
在这期间婉襄又开了直播,但东西实在太多,到后来她连用脑电波介绍都没有力气了。
等到终于将所有的东西检阅过一遍,海望倒是心满意足地去了,婉襄已经累得几乎直不起腰。
吃完点心之后,纵然大人们在说话,嘉祥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生活,想睡便睡,在如意床上睡成了个“大”字形。
雍正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他们都在如意床上躺下来,让嘉祥睡在他们中间。
属于一家口的宁谧时刻。
雍正看出来婉襄已经很累了,但他嘲讽她:“不过就这些东西,便觉得累了?当年朕登极之后,养心殿中六百四十件摆设,朕是一一挑选换去的。”
婉襄恨恨地道:“抄家胡。”
雍正登基之后肃清吏治,严治贪腐之风,抓出了许多蛀虫。
以至于侥幸躲开的那些官员都战战兢兢,私底下称呼雍正为“抄家皇帝”。
这消息流传到民间,越演越烈,还传说雍正会将抄家所得的钱财都并入私库,若是大牌的时候胡了牌,便称做“抄家胡”。
雍正并没有生气,但,“这话也就是你说说罢了。雍正四年时,朕便已经发了一道圣谕,不许制造流言,非议朝政。”
“历朝历代皆严惩贪官污吏,又不是朕一人做了这样的事。他们贪污享乐,叫百姓受苦,便是砍了头,子孙后代还能享受他们贪污的来的不法之财,这合理么?”
“至于这些抄家得来的家财,一笔一笔俱有明细。多用于赏赉士兵,兴利除弊,甚至贪腐之罪大多只要那一人性命,保全了他们的儿女妻子,这还不够仁至义尽么?”
雍正虽然并没有发火,但婉襄知道他心中仍然是不快的。
他这一生遭受的污蔑实在太多了,似曾静一般的事不过是一个缩影而已,他不能次次都写《大义觉迷录》去反驳。
婉襄想要让他顺心,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那些贪官污吏本就是不通情理大义之人,何必同他们生气。”
“而市井小民也多有不读书识字者,否则四哥为何总让人去宣讲圣谕呢?”
“其实四哥身边有很多人都在感激您,譬如浣衣局的那些宫女便对四哥感恩戴德。”
他不吃她这一套:“她们就算是要感激,感激的人也是你。”
从看见懋嫔身边那位忠仆于嬷嬷手上的疮疤之后,婉襄便决定要改善浣衣局宫人的生活条件。
那里面都是女子,年轻的不过十岁出头,年老的已经五、六十岁。
若都是犯了错,受那些搓磨也罢了,又没有犯错,冬日里要被折磨成那样,实在可怜。
“去岁募捐是宁嫔没了你的功劳,这一次难道朕也要这般无耻地抢占他人功劳不成?”
募捐之事,京城中官员妻子、福晋等多知道事宁嫔主理的。再传到民间去,自然更没有婉襄什么事了。
“若不是四哥同意增加浣衣局的俸禄,更发下去那些治疗手上冻疮的药膏,靠我这一点例银,能做成什么事?更何况我也没有立场。”
在有心人眼中,这就是僭越,是邀买人心。
雍正望着她,渐渐起了疑心,“你常说朕是守财奴,而你在朕身边这样久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积蓄?”
婉襄忍不住笑起来,“四哥给孩子的是四哥给的,我给孩子的是我给的。我总不能让他们觉得,他们的额娘是个没用的人。”
她已经下意识地把弘曕计算进去了。
弘曕……更是个爱财的。
雍正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怎么会是个没用的人呢?你是十月怀胎,痛得快要死过去才将嘉祥生下来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