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和池亭雨的呼吸一起融入在炙热难耐的夜色中。
“嗯,是个适合你的营生……”
第二天早晨,池亭雨睁眼的那个瞬间,胳膊腿像是被人用重锤从里到外狠狠砸了一遍,砸得他皮肉翻飞,龇牙咧嘴,硬是把那声痛呼咽回去,只露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喘息。
然而喘息过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残疾的身体硬是被他强行翻了个面,正对着里面那位熟睡的小皇子。
小皇子这次还算有点良心,也许良心源自于深沉的睡眠,但总归没将自己一脚踹下去,让酸痛的身体雪上加霜,就已经是功德一件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以后,他是怎么越过自己的身体爬上来的。
池亭雨一想到小皇子羞怒中又带着委屈的表情,就觉得很有意思。
他穿好衣服,把小皇子留在房间睡觉,自己决定去那间学堂看看。
南溪县虽说是个县,但受到山水环境的影响,面积比一般县城小了许多。县里长期闭塞,没有人来,自然也没那么多花红酒绿的生意要做,大部分人早出晚归,在地里干完活了,扛着锄头回家吃饭。
但凡做生意,也是没什么人造访的客栈,或者没什么人造访的茶楼铺子。
池亭雨在县里面左拐右绕,穿过大大小小的民居院落,总算在一座巷子口听到了若有若无的读书声——
那些孩子们用尚不标准的官话,跟先生一遍一遍地朗诵《千字文》。稚嫩的童声合着灼热的空气,飘散在花香四溢的夏日清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