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病房里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
她叫白晓丽,是这家医院的产科医生,跟庞媚也还有些交情,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看看她。
庞媚虽然爱撒泼,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懂的要面子的,当即把眼泪一擦,有些不好意思的招呼白晓丽:“晓丽你来了,快坐!”
白晓丽看了一眼狼藉的白劲松和一地的玻璃碎片,摇摇头,“我说你们都是几十年的夫妻了,有什么话不能够好好的说吗?”
庞媚一听这话,委屈劲儿又上来了,当即便红了眼眶,指着白劲松,跟白晓丽诉苦:
“你说他干的这叫什么事儿,跟人把肚子搞大了不说,生下个女儿来,都能跟淼淼一样大了我才知道!他还非要去认回来!我心说,认就认吧,反正都长这么大了又不能够塞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这眼睁睁的看着我病了,好不容易那丫头跟我配型成功了,这死鬼上门去跪着求人家都不肯捐肾!”
庞媚越说越气,越说越伤心,干脆呜呜的哭起来。
白晓丽拍拍她的肩膀,劝道:“我说差不多得了,你也一把年纪的,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多丢人?那女孩子儿心肠真那么硬?”
庞媚抹着泪,怨恨的瞪了白劲松一眼,“可不是!”
白晓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那你家淼淼呢?”
庞媚撇撇嘴:“配型不成功!要是她能配型成功,老娘就不会在这儿等死了!她要是配型成功了敢不情愿,我就是让人绑也要把她绑了来!可是这米果儿不同啊
,那是人家的女儿,偏偏还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说着,庞媚又气恼的拍打了一下被子。
白晓丽的眉头皱得更紧,嘀咕了一句:
“按照医学上的常识来说,白淼淼是你的亲生女儿,跟你配型成功的几率是最大的,那个丫头,虽然是白劲松的女儿,跟你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普通的陌生人关系,居然能够配上,简直太巧合了!怎么我感觉那丫头才像你的女儿似的?”
白晓丽本来只是有感而发,无心之说,庞媚心底却是咯噔一下。
她猛然想起,就是生了孩子之后不久回到乡下,碰见叶兰的那次,那也是叶兰被赶出白家后唯一的一次见面。回家后,她就发现,她的紫檀珠手串丢了。
当初,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为了祈祷孩子平安成长,特意把这串寓意吉祥的珠串给孩子挂到了腰间。直到那次看到米果儿戴在手腕上,说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难道当年叶兰不是从孩子腰间拿走了手串,而是将孩子一起抱走了?
不不不,确切的说是把孩子换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庞媚不寒而栗,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怎么可能?
绝对不会!
简直太荒谬了!
庞媚不断的自我否定着。然而细想当年回到城里以后,专门看护淼淼的佣人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对劲。当时自己还以为她是因为手串被偷自责,难道是……另有隐情?
庞媚想要细想当年孩子的样子,却发现自己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当初生了个女儿,她和白劲松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太多的关注,都是佣人在一手喂养。自己跟叶兰的五官,也有几分相像,不然,叶兰也不会趁着自己刚刚怀了孩子就爬上白劲松的
床!
白晓丽看到庞媚不断的变幻脸色,禁不住伸手推了推她,“你怎么了?”
庞媚惊疑的看向白晓丽,“你说,只有亲属才能配型成功?”
白晓丽说道:“那倒不是!只是说亲属配型成功的几率大得多,而且产生排斥性的可能性要小得多,普通人配型成功的,那就要看运气了!”
庞媚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严重,要想根治活命只有换肾一条路。此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