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奚舟神色淡淡,抬起荷盏轻抿,遮住了嘴角上扬的弧度。
“侯爷还要将人藏到什么时候?能否让这个婢子再烹一盏茶,亲自送到堂前来?本王既想尝尝茶,也想看看人。”
越旸举起荷盏朝霍奚舟看去。
霍奚舟垂眸思忖着,并未立刻应允。
想起方才在月洞门口看见的背影,钟离慕楚也笑着出声,“在下对这婢女也有些好奇,不知今日能否一睹芳容?”
这二位都发了话,厅中其他人纷纷应和。
霍奚舟掀起眼在厅内扫了一圈,放下荷盏,终是松口,“去请人。”
女眷们纷纷从凉亭出来,沿着荷塘上的石桥往回走,姜峤和聂欢落在最后。
聂欢这样的家世,又生得这样的容貌,自小眼高于顶,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而茶艺更是她最自信的一项,还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聂欢一时间气红了眼,几乎要将唇瓣都咬出血来。
姜峤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收拾着茶具。
突然,一婢女匆匆跑上石桥,跟霍老夫人说了什么,便穿过女眷径直来到凉亭外,“云娘子,正厅的贵客们都想见你。侯爷让您再烹一壶茶,亲自送去。”
姜峤眸光骤缩,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亲自送去正厅?那不就是将自己送到了越旸和钟离慕楚眼皮子底下?!
婢女又催促道,“云娘子可快些,正厅都在等你。”
姜峤垂眸掩下心绪,只能又将茶具摆回石案上,思索着应对之策。
另一边,聂欢听见正厅要请姜峤过去,更是气得差点将手里的茶盅都砸了。
这么一个低贱的奴婢,今日便要踩着她名动建邺城了!
聂欢正愠怒着,突然看见姜峤抬眸望过来,轻扯嘴角,笑容里竟带了一丝得意和嘲讽。
聂欢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怒火瞬间燃得更旺。就在此刻,姜峤恰好一个不小心,竟将茶盅里的残渣泼在了她的裙摆上,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贱婢!”
聂欢勃然大怒,扬手朝姜峤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