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就心虚,被佩兰这么一吓,愈发胆怯,姜韫见了也不勉强,只抬手道:“把他和那贾原关到一处去。”
“我…我说。”男人结结巴巴的开口:“…是从地道摸寻过来的。”
男人半低着头解释,大约是山庄前主人建的避祸的地道,从麦田小道旁的某个地洞直接通往主院外头约百米的地方,说到这,忍不住打量着姜韫的表情。
姜韫皱眉:“那你心虚什么。”
生得瘦小的男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奴…奴只是胆子小。”
姜韫摸了摸下巴,佩兰示意,叫了几个侍卫由男人带路,很快几人就拎了袋粮食上来,为首的侍卫拱手道:“姑娘,那地道里都是粮食,还有几小盒银子铜板。”
状似无意的看了男人一眼,姜韫笑道:“怪不得有钱买那么贵重的玉雕,贾原拿我的粮食,你盗他的东西,这样算不算偷呢。”
夫妇俩脸色惨白,男人顿时就要扑到姜韫脚边跪下,两边的小丫头们被他的动作一惊,为首的侍卫已经一脚把人踹了出去:“退后。”他提着粮食警告道。
哪怕这一脚没有用力,但也足以让男人吃不少苦头。
姜韫道:“说吧,你们有多少人,贾原藏过多少粮食,都是卖到哪里去,这些问题答仔细了,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盗窃的罪名。”
男人捂着胸口不敢再说谎,他一五一十的回答姜韫的问题,但毕竟是偷摸行事,知道的并不全,只说了些粮食的大概数量,看熟稔程度粮食贩子应当是贾原自己人之类的…至于奴隶里头有多少人参与,男人倒是硬气了一回:“姑娘,他们家中都有老人孩子,偷粮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为了不让奴隶们有力气逃走,管事们严格控制他们的吃食衣物,家中孩子多的共穿一条裤子的都有。
姜韫看着他的眼睛:“你们既发现了地道,为何不逃。”
男人苦笑:“身契都在贾原手里,跑了就算是逃奴,没有户籍在手,岂不是连累子孙…我们是从北境来的,早听说过将军和夫人的仁善之名,知道这是姜将军的庄子后,许多人也不想往外跑了,想着等夫人姑娘一来,定会为我们做主…”
哪怕知道男人话中有讨好的成分,但姜韫还是忍不住心里一动,她抿着唇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处置。”
男人走后,佩兰劝道:“姑娘,这些人的话不必尽信。”贾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未必就是无辜的。
姜韫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从北境逃出来的人,无非是受流窜的鲜卑军侵扰,父亲镇守边疆多年…要是知道百姓因他之故流落至此,心中一定会伤心。”
姜城此时顾不上伤心,因陛下有意与鲜卑说和,两军暂时停了战,对方使者孤身来到阵前,请求面见主帅。
被点名的姜城没有出面,出来的是他的次子姜琰。
因是在营帐内,姜琰并未穿战甲,意气风发的红衣少年将长剑扔给一旁的随侍,紧接着便大步坐到了营帐中间的鹿角椅上:“说吧,什么事。”
见姜城不仅自己不出来,甚至连长子,也就是已经被册封世子的姜珩都不出面,使者只觉得心中窝了一顾火气:“这就是将军的待客之道?”
姜琰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父亲和大哥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他把玩着手指:“打了这么多年,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回你的鲜卑。”
使者大怒,刚要开口,身旁的副使已经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咳了两声。
就像姜琰说的,双方交战多年,谁还不了解谁,姜琰的脾气他们都知道,一言不合就敢掀王宫的人,没必要与他逞口舌之快。
“我们是来为大王送和书的。”副使递上一副信道。
“哦?”姜琰并不伸手接信,只道:“和书不是早就已经快马送到了京城,使者这回求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