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郭氏心中有气,但也知道小姑子不是不分青白的人,于是便听着沈氏缓缓道:“我一直在想,韩氏孤身一人来到砚山,是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下与那薛炀私定终身的,直到近日她上门我方才想明白,彼时薛家深陷爵位之争,影响了多少人的前程。”
安宁伯府如今虽然日渐没落,但前朝时可是出了名的风光,说来也是一桩奇闻,薛炀的父亲其实并非长房,而是嫡二房,只是那时嫡长一脉之余襁褓中的幼子,便让薛炀的父亲袭了安宁伯的爵。
到了薛炀这一代,本该将爵位还给长房,可到手的权力哪有让出去的道理,于是在老安宁伯的强横手段下,硬是让薛炀的哥哥,薛煜当了这伯爷。
许是天道有轮回,薛煜还未过而立之年,便英年早逝了。
于是长房趁机想夺回爵位,老夫人不肯放手,正巧沈老夫人有意嫁女,凭着沈家的名望,还怕爵位不到手么。
两人一拍即合,当场定了亲事。
沈氏知道,母亲是无意自己能否嫁入公侯之家的,只是在砚山众多学生中,薛炀的文采属实算得上出众,连父亲都曾称赞不已,她看中薛炀在先,又与薛老夫人有少年时的情谊。
既如此,韩氏能得以插足两家的亲事,定是有人相助了。
沈氏摩挲着茶杯:“薛老夫人曾与母亲交好,便是为着母亲,往事我也不想再提,不过是借借侯府的声势,就当是全了老夫人当初对我的一片好意罢。”
…
沈令萱双眼明亮的看着眼前的花房,除了半敞的区域种了些当季花卉外,屋里还有许多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有的甚至还只是含苞待放,只悄然立于暖阁,而不同的花卉中间还隔了小道,道边看似随意的摆着几个石凳以供人休憩,沈令萱兴高采烈的坐在上面,只觉得心旷神怡:“这个季节居然还能看到海棠——”
姜韫的小脸写满骄傲:“这可是我指点工匠做的。”
前阵子她不仅着人开荒后山,清理碎石,还叫人建了一座暖阁,阁中分了几个房间,设立不同的温度,并根据不同时段的光照遮蔽阳光,只是这年代没有玻璃,不能从外面观赏,但她已经很满足了,路要一步一步走嘛。
饶是如此,也足够俘获她这位小表姐。
“没想到表妹还会种花,我也爱这个。”沈令萱话音刚落,就听到几个姐姐眉开眼笑的道:“萱妹妹从山中采来的花草,可有活过三日的?”
沈令萱面不改色的道:“是那些花太娇气了。”
面对亲妹,沈令菀毫不客气的拆台:“满打满算,你这十三年统共就种活过一颗山楂树罢,听说那树极易存活——”
沈令萱不服气:“谁生下来就会种树呢,姐姐怎么连小时候都算上。”她数着手指:“从我十岁开始算,怎么也才三年。”
姜韫乐不可支的看着她:“这倒是巧了,我那园子里刚想种些果树,萱表姐来帮帮我吧。”
沈令萱来了兴致,笑道:“表妹还打算种个果园么。”
一时间就连沈令仪都忍俊不禁,她无奈的看了堂妹一眼:“胡闹。”
亲自种树是不可能的,她不过刚生了这个念头,第三日管家就着人将果树先种上了。
看着因刚移栽过来而显得有些恹恹的树苗,姜韫十分满意:“等开春了再在此处挖个池塘,一路顺着池塘往上走,就能见着我以后的梅园。”
对于自家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众人很是淡定,哪怕她说要在皇宫养乌龟,他们脸色都不会变一下的,将军曾下过令,对于姑娘的话若不能做到令行禁止,干脆离了这侯府自行找生计去。
女儿和娘家侄女相处的开心,沈氏自然高兴,但她也没忘记正事,趁姜韫拉着几位表姐说话的间隙,让人取了卜婚的吉书来。
权贵要结亲,怎么都是上吉,摸着吉书的郭氏心里总算定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