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色各异,只有姜韫注意到母亲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这份好奇心只持续到了第二天,第二日一早,侯府门口就来了一位貌美的夫人,不仅如此,身边还紧跟了一个八九岁的女孩。
姜韫正在学绣花样,一听说家门外来了对母女,顿时警铃之心大作,虽说她相信爹爹,这个但是吧万一呢?
沈氏听完门房来报,连眼都懒得抬,女子却不依不饶,直说今天一定要见到沈氏。
按照姜韫对母亲的了解,这会她应该会点上几个力气大的仆妇然后无情的将人架出去,然而事实却和她想象的不一样,沈氏在沉默一阵并深深叹了口气后,还是选择将人带到了偏厅。
“当初的事情实非我想为之,但他是伯爵之子,我只是一个家人尽失,寄人篱下的孤女难道为自己谋求生路也是错为什么这么多年表姐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实不知姑母有意将表姐许配给伯府,若早先就知道定拒而远之,我幼年失怙,幸得姑母怜惜趋承膝下,表姐长我几岁,识字学礼便都是亲自教我彼时我无依无靠,只将表姐当作亲姊妹,难道在表姐眼里我是那样抢姐妹夫婿的人么。”
庄妈妈是知道这些前尘往事的,要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恐怕此时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安宁伯夫人如今既有体面,又有儿女傍身,实已全了当初的心愿,今天又是在这里哭给谁看,此处可没人敢做您的主。”
既然决定要来见沈氏,韩氏就做好了受刁难的准备,因此哭着道:“妈妈这是什么话,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怎能如此戳我的心窝子,都说长姐如母,我我”看着沈氏那张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她还年轻的脸庞,韩氏一时间梗住了,实在说不出将她当作母亲看这种话。
“呸,早知道你恩将仇报,不如那时就把你丢在山门口让你自生自灭,也好过误了我家大姑娘的亲事。”因为气极,庄妈妈不由换上了当初沈氏未出阁时的称呼。
想到这里她就十分自责,那会韩氏大老远来寻亲时,老家跟着的老嬷嬷在中途去世了,她发现韩氏时,韩氏饿的只剩一口气的趴在砚山山脚,庄妈妈见她可怜,忙将给沈氏从镇上买的她很喜欢的肉粥端给韩氏吃,这才知道她是老夫人,当时的大夫人的远房表侄女,在一场意外中双亲俱失,大老远跑过来投奔姑母。
韩氏抹着泪:“当初犯下的过错,我自是认的,那会年轻不懂事,事后每每想起,都是悔不当初”尤其是看到侯府这铺天盖地的富贵。
她打量着沈氏。
两人已经数年不曾见过了,若说曾经的沈家大姑娘和婉似温玉,那么此时的侯夫人就是富贵锦绣堆的明珠,明明是相差不过几岁的年纪,可岁月仿佛格外怜惜她,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使其容色更甚当年。
韩氏心中苦涩,她这位表姐始终是比她幸运许多的。
庄妈妈被她这副盼君怜惜的模样气得眼睛疼,大骂道:“你这副可怜样给谁看,这里又没有男人,当初就是靠这狐媚的本事勾”说到一半想起姜韫还在现场,赶紧改口道:“哄得安宁伯娶你的罢。”
提起安宁伯,韩氏先是脸色一变,她身边的女孩同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不许欺负娘哇不许不许”
哭声适时打破了僵局,由于姜韫的缘故,对待孩子,沈氏总是耐心几分的,她命人将人抱下去哄,又支开女儿道:“你也下去玩罢。”
有的事总归是不好让她们这样的小姑娘听的。
姜韫虽然好奇的紧,但总不好当着韩氏驳了母亲的话,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偏厅。
哪知薛宝儿被陌生的妈妈抱着,更是泪如雨下,甚至想要挣脱开来去找韩氏,姜韫很纠结,从方才的对话来看韩氏和母亲是有旧怨的,那到底该不该哄呢,她摸着下巴想。
女孩蹬着两条腿,嘴里一会喊着娘一会叫着放开,走了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