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证明沈姨娘的话,周景澜一咧嘴,果真哇的哭出声来:“我就要,我就要——”
这种场景在周三小姐的记忆里并不少见。
小孩子哭声尖锐,如同魔音灌耳,引得不远处的下人纷纷侧目。
嘉言尴尬异常,这也太不体面了,她小声嘀咕:“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他要我就得给吗?”
沈姨娘无奈地央求:“言言,你针线好,再做一个也不费事。你看你弟弟,都哭成什么样了……”
嘉言不想和她缠歪,麻利解下自己的荷包,取出里面的银子,递上空荷包:“好了好了,给他了。”
算了,就当是一个荷包换几件衣服吧。反正这荷包只用来装东西,也远称不上珍贵。
周景澜立时止住哭声,生怕她反悔,将荷包抱在怀里不撒手。任凭沈姨娘解下他原本佩戴的。
嘉言扫了一眼,材质做工都是上乘,真交换也不算太吃亏。她顺手接过,尽量心平气和:“我现在不比从前,在王府要守的规矩多,也不能和你们长久待在一处,你们多多保重,我得回去了。”
言毕,她略一颔首,转身离去。
再待下去,还不知要吃多大的亏呢。果真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诶……”沈姨娘本想叫住她,但见她已转身,动了动唇,终是没再说什么。
周景澜拽了拽她的衣服:“姨娘,我们也回家吧。”
沈姨娘口中答应着,直到女儿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拉着儿子走向等在一旁的马车。
在回周家的途中,周景澜因为困倦而打瞌睡。
沈姨娘则低头打量着荷包。
小孩子的眼光真奇怪,这荷包做的简单素净,远远比不上言言以前做的。一看就没花多大心思,随手敷衍的,也不知景澜看上它什么了。
周家离齐王府不算远。
待马车回到周家,周景澜也醒了过来。
母子二人刚一回府,就碰上了如今的周家家主周景云,不由心下惴惴。
周景云瞥了他们一眼,神色淡淡:“你们去哪里了?”
沈姨娘脸上堆满了笑:“今天是初一,我们去寺庙上香,希望菩萨保佑景澜健健康康长大……”
“嗯。”周景云轻轻点头。
不同于在姐姐面前的霸道,周景澜在嫡长兄跟前堪称懂事乖巧,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讨好。他认真行礼,非常热情地主动交代:“长兄,我和姨娘还去了一趟齐王府,看望姐姐。我还和姐姐交换了荷包,你看。”
说着,他献宝般举起荷包给周景云看。
周景云随便扫了一眼:“嗯,好好读书,听夫子的话——等等。”
他突然弯下腰,自庶弟手中抽出荷包:“你刚才说,这荷包哪儿来的?”
周景澜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嫡长兄的神色突然变得奇怪。
他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是姐姐的,不是我非要跟她换,是她硬塞给我的。不信你问姨娘。”
沈姨娘忙顺着儿子的话:“他们姐弟感情好,就换了荷包。莫不是,莫不是这荷包有什么不对?”
周景云默不作声,眼睛盯着手上的荷包。
这是一个心形抽褶荷包,色彩鲜艳,款式普通,做工中规中矩。没有绣样,只单独缝连了一个鲤鱼绣片,倒还别致可爱。荷包的垂饰上缀有一个绿色的如意结。
“这个如意结有问题吗?”沈姨娘忐忑地问。她感觉侯爷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如意结。
难道是又让他着恼了?
“姨娘仔细看看。”
沈姨娘就着他的手,仔细看了又看,面带迟疑之色:“仔细看,好像不是如意结。”
周景云深吸一口气:“当然不是。沈姨娘,这荷包是谁做的?”
“是言言。哎呀,这孩子,肯定是太忙,给编错了,也没散开重新再编。不过不仔细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