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走石,天幕阴沉沉。
陶楹迷迷糊糊洗漱完,拿着白面饼,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慢吞吞地啃咬着,嘴里是干巴巴的面饼味,她瞧了眼汪彤的营帐,紧紧关闭着。估摸着昨夜折腾狠了,半夜她起来喝水,还听见汪彤的尖叫声。
啧啧,自作孽,不可活。
“公主,水壶。”玉枝立于一旁,贴心地送上水囊,陶楹接过仰头喝下,水咕噜咕噜灌进嘴里,送下干燥无味的早膳,实在是太难吃了。
她吃了半张便没了胃口,嘴里含了一口水,正待吞下,画道饱含沧桑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
“柔新公主。”陶楹身子一僵,之前画大伯只是叫她公主 ,如今连封号都抬了出来,是为了替汪彤说情?
她指尖动作未停,塞好水壶的塞子,垂着眸,静静等待画道开口,画道只是叹气一声,踱步到她身侧沉吟。
来了,肯定又是汪彤不是故意的这种台词,让自己原谅她。陶楹拭目以待,心里暗暗想好应对的话语,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
“昨夜,公主有没有受伤?”
不原谅…汪彤。她本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吞进肚子里。
陶楹怔了会儿,指尖捏着水囊,糯糯摇头:“没有。钟瑾护住了我。”当时她缩在钟瑾的怀里,攥得死紧,黑蜘蛛被他用火烛一打,全都往汪彤的方向飞去,自己得以幸免。
“那就好。”画道又站了会儿,不说话,陶楹抬头瞧了他一眼,许是因为一夜未眠的结果,他苍老的面庞皱纹明显深刻,纵横在脸颊,嘴唇颤颤,欲言又止。
她歪头不解,还有何话要说?
画道闭上嘴,想起钟瑾的无意之言,公主在意。他低下头去看陶楹,陶楹无辜眨着眼睛,神色青稚,他那句帮汪彤说话的句子哽在了喉间,最后只能快速摇头,匆匆离开。
陶楹见画道欲言又止,就紧紧闭嘴离开,心下了然,不过,她的心情现在很美妙,一大早不用看见小白花,也没有人过来替小白花求情。
她站起身来,叉腰看了眼汪彤的营帐前,有一个宫女捧着红色托盘,上面是长长的薄荷枝条,和一碗清水,被黑寡妇咬中的人必须鞭打三次毒性才会彻底清除,昨夜一次,今早还有一次。
“去看看。”陶楹提着裙摆,三两下拦住了宫女,倨傲地接过托盘,宫女诧异,刚要开口
“公…”陶楹快速比了个嘘声的姿势,朝宫女摆了摆手,下去吧,这里有她就够了。宫女张大嘴巴,略一行礼,便扭头回去了。
陶楹松了口气,眼眸瞅着托盘上的薄荷枝条,嘿嘿一笑,小白花,乖乖挨打。
营帐被掀起,一丝光束打了进来。
汪彤赤身裸体躺在被褥上,背对着营帐口,陶楹轻手轻脚拎着托盘进来,入目就是红痕交错的光洁后背,这是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来了,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汪彤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意想中的薄荷枝条迟迟没有落下,她都等得又开始难受起来。
“快点啊。”她拔高声音继续催促。
哎呀,光顾着看了,陶楹差点愣在原地走不动路,被汪彤一吼才回过神来,不就是打人么,你要的,都满足你。
咚,
陶楹把托盘放在桌案上,手指拿起细长的薄荷枝条,轻轻往里边蘸了点清水,举起在手里,看着这后背,她深吸了一口气。
“快点的!”汪彤闷闷喊。
吓得陶楹一哆嗦,大姐,她这是在酝酿,被你一嗓子给嚎没了。枝条啪地落下,像根羽毛一样挠痒痒,陶楹惊了,汪彤感受到后背的痒意,也惊了,扭头去看。
两人大眼瞪小眼。
汪彤咬牙:“陶楹!怎么是你?”
“嘻嘻,就是我,你开心吗?”
陶楹笑呵呵地举着薄荷枝条,朝着她晃了晃,向她走进几步,不赞许地开口:“你快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