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殿内,便闻见一股作呕的味道来。
只见床榻上老皇帝嘴唇干裂,龙袍褶皱,身下蔓延出泛着恶臭的液体,只一双混浊的眼睛,无力地翻动。
为首的太监总管宗常德目露嫌恶,“动作快些!太子妃稍后将为陛下诊治,所有人都给我放机警些!”
众人一听,赶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忍着作呕的冲动给容越清洗身体,更换衣物。
要知道太子容凛可不比容绥,容绥喜怒阴狠全形于脸色,想让谁死那也是不由分说。
而这位太子殿下,生的一副好皮囊,平日处事总带着笑,心下却满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这老皇帝容越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容越早年生性多疑,行事也十分残暴,其下几位皇子都被他凌劣虐待过,这也正是容凛与容绥二人性格异于常人的阴毒原因所在。
不过这位太子殿下总能在谈笑风生中,将人置之死地,又叫人无法知晓,这也他比容绥更得民心的原因。
虽然不知容凛此番举动是何意,只尽心尽力地配合,生怕出什么乱子。
……
皇宫内已全然换了一批新服侍的人,可宫内早先覆盖的阴霾却并未因此一扫而空。
此刻宫女太监正诚惶诚恐等待太子的到来,巳时已过,宫墙在齐声声的参拜声传来,不多时殿门口便传来动静。
不远处,容凛阔步走来,一身华贵的绛紫色绣蟒锦袍,衣襟袖口处都缠着暗红色的金丝绣纹,也为男人平添几分邪肆之气。
他面色如玉,凤眸微眯,俊美的脸上笑意不减,负手阔步而来时,一眼就瞧出男人此刻心情愉悦。
而他身后的少女,同色系的装扮,却更为夺目耀眼些。
“奴才(婢)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容凛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声音轻快,喜色中仍辨得出几分冷冽凌厉,只是转眸看向身后之人时,眉眼间带了几分笑,“爱妃。”
男人伸手要牵她,却被苏云渺默然躲开,烟紫色的宫裙繁琐厚重,她垂眸提着裙摆,拾阶而上时露出小巧的鞋尖。
体内的药物并未有减退之象,内力无法使用,她也做不到将之强行排除体外。
眼下只能先查看容越体内的毒,毕竟他时日无多,她也只能抓紧时间。
少女垂首时动作都透着柔,半绾的青丝滑落至身前,日光之下的侧脸也美到极致。
这长发是今早容凛亲自绾的,没有旁的奢华装饰,却依旧美得让人想流连其中。
见自己的示好被无视,他也只是从容收手,薄唇微勾,心情大好,连带身后诸葛秋暝惊诧的神色,也仿若未见。
几人走进容越的寝殿,白日光线充足,里头却十分昏暗,虽是特意清扫过,那散不出的腐朽气息,同外头的清新还是相差甚远。
苏云渺俯身去探容越的脉搏,没瞧见身后男人的神色霎时染上不悦。
容凛视线紧锁在那白皙指尖轻搭的枯槁手腕处,少女本就生得白,这暗色下更衬得有几分荧光。
诸葛秋暝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情绪有变,识趣地走至少女身侧搭话。
“苏……太子妃,陛下他现下如何?”
苏云渺眉间紧蹙,轻声道:“体内的毒素已混做一团,必须用针法将四肢毒液先行排出。”
若是贸然用药,即便毒可解,怕是以后也要久卧病榻。
诸葛秋暝闻言惊叹了句,“都这样了,还有解啊?”
话说出口,他方知自己贸然说了些什么。
这容越情况他是最清楚的,如今已如同活死人,他前几日甚至还在容凛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老皇帝已药石无医。
诸葛秋暝这时也不敢再感叹少女医书高明,摸着鼻尖心虚地瞥了眼,还在一旁喝茶的男人,试图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那施针手法可有讲究?这毒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