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是你啊。”
“我来找十七姑娘,她在吗?”
“你说十七?没瞧见她,或许还在睡懒觉,你要不去看看?”
“算了,没什么要紧的事。麻烦你把这个给她,说是她堂哥给她的。”
“好的,放心交给我。”
昨夜梦魇,本应一夜难眠,可这回却破天荒地睡了好觉。
蓦然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贺卿尘勾了勾嘴角,大步朝对面走去。
晨露顺着绿油油的叶片缓缓坠落,陷入松软的泥土,院子外的公鸡已停止嘶鸣,日光影绰,落下点点光晕。房门依旧紧闭着,院子里一片祥和寂静。
方打算推门而入,却闻小徐的声音蓦然从后背响起。
“二公子,老夫人找您!”
小徐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袱状的东西,正往他的方向奔来。
贺卿尘皱了皱眉。
这处只有虞十七的住所,他此般前往,是为了找她吗?
没有细想小徐的话语,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小徐手上的那一团上。
“你手上拿着什么?”
小徐没有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二公子会同他说话,瞳孔微微睁大,眼中流露出意外之喜。
他挠了挠头,有些受宠若惊:“您说这个啊,小桃说是十七姑娘堂哥给她的,不知道是什么,装得满当但又轻飘飘的。”
“不过我看十七姑娘似乎还在休息,看来要下次见面再给她了。”
贺卿尘的视线落在包袱上,眉头微皱,“给我吧,我等会给她。”
第二句话了!
小徐愣了一下喜出望外,“那麻烦公子了!”
看来贺二公子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冷冰冰的嘛,还好心帮他一个杂役传东西,外面那些都是谣言!
憨厚老实的背影愈发远去,贺卿尘温和的眼神愈发凌厉,他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只能听见沙沙声。
他嫌弃地捻起一角,本想直接丢进水里,但转念一想,还是收了回来。
贺卿尘久久凝视着阖着的大门,心中竟也有被屋里主人驱逐的错觉。
他的脑袋乱糟糟的,转身离开,将包袱随意丢在房中,启程去了老夫人院中。
万籁俱寂,西北角过于偏僻,只能听见隐隐的虫鸣。
他的心里突然浮现起虞十七信誓旦旦的神色,可又掺杂着她与堂哥两人交谈甚欢的模样,这两个画面在脑中打架,一片混乱。
掌心渐渐攥起,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内心涌出一股难以自持的情绪。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面前是改造而成的一幢小祠堂,里面拜的是佛像,为表示主人的虔诚,会特意在此安置了一张床,以日夜供奉。
老太太在几年前便搬进了这里,日日闻着香火,侍奉佛像。
贺卿尘驻足于房间门口,便闻见一股浓浓的火烛味。
他甚至在想,若是这样就能赎清之前犯下的罪孽,对她的惩罚实在太轻。
“进来吧。”
室内传来一声年迈的声音,闻言他推开门,默默站在老夫人的身后。
花嬷嬷只传唤了一声便走出阖上房门,室内连根银针跌落都能听见声响,两人相对无言,留给他们的只剩沉默。
毕竟,他们本就无话可说。
此时老太太正在低声诵着经,神色虔诚。
他停在她的身侧许久,跪拜在草蒲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站起身,而后慢悠悠地为自己添了杯茶,示意贺卿尘也坐下。
“那件事考虑得如何?”
贺卿尘默了一阵,抬起灰蒙蒙的眸子,沉声问:“何事?”
“看来她没同你说。”
老夫人拂了拂热气,轻抿一口淡茶。
一字一句落在贺卿尘的耳中,他的心里渐渐升起不安。
陡然想起这几日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