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还是不懂。
虞十七心烦意乱,只觉得双眸酸涩难安,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闷的很难受。
“我走了,不是挺好的吗?”
哭腔传入耳中,当头一棒,贺卿尘听完这话瞬间有些懵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
虞十七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抬起雪亮坚决的眸子,定定地看向他。
“总有一天我会赎回来。”
像是赌气,她瞪了贺卿尘一眼,气势汹汹地路过他的身侧,却陡然被人拉住手臂。
温热的触感隔着薄纱沁入皮肤,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可是徒劳,任由他拉着。
“老夫人和你说了什么?”
脸色陡变,她拨浪鼓似的摇摇头,连声道:“没什么。”
她试图甩开他的手,可转念一想还是停住了动作。
见他还定眸凝视着她,虞十七将早已想好的说辞说出口。
“就是突然有点感慨。”
如果她走了,贺卿尘会不会有一丝丝的不习惯?
好奇怪诶,这本来就是游戏,怎么玩得跟真的似的?
虞十七倒出脑中不切实际的念想,趁着贺卿尘没有防备及时缩回了手。
正巧小厮路过,好奇地向他们的方向张望着。虞十七有些心虚,便一字一顿对他认真道:“不过现在我不会走,毕竟……卖身契还在您那儿。”
她差点只顾出气,连任务都忘记了。
“放心啦,暂时不会走的。”
就算她在这里干上十年都不一定能赎得起自己,方才也只是口嗨,想气气贺卿尘而已。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
他好像也没那么……生气罢?
“那……我就先走了?”
见他呆默原地,虞十七歪了歪头,犹豫着还是扭头离开了。
暂时?
他的羽睫颤了颤,脸色苍白了几分。
他才堪堪想明白,若是她想走,谁也拦不住,现在他也只是凭着一纸契约,迫使她待在这里罢了。
少女的裙裾从他的指尖划过,如一阵风般,攥也攥不住。
怅然若失的情绪涌在心尖,他松了松手,疾步追了上去。
“你不能走!”
虞十七的脚步顿了顿,扭头朝后看,贺卿尘一袭白衣,站在斑驳树影之下,他的眸子炽热张扬,不似平常,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
“你说什么?”
飘忽的清润声音落在她的耳尖,她歪了歪头,手上是随处捞来的一盆迎春花,绿油油的叶子随着风摇曳着。
贺卿尘踏过长阶,迎面带来的风齐簌簌地乱了虞十七的柔软发丝,她仰着白皙的脖颈,神色茫然。
“我说,最起码现在,你是我的人。”
一秒,两秒……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心跳都快要蹦出来了,干嘛说出这么让人误解的话!
虞十七耳尖通红,仓皇失措地抱着花盆逃之夭夭。
是夜,寝食难安。
虞十七靠在床头望着对面纸窗上婆娑的树影看得出神。
一阵鸦鸣伴随着翅膀的扑棱声把她惊醒,她连忙下床穿鞋,打开窗子瞧了瞧对面。
每夜他的房中总是亮彤彤的,现在烛光却慢慢黯淡下来。
按照时辰,她得去贺卿尘房里挑一挑灯芯,以免让其熄灭。
有的人夜晚要伴着光睡,贺卿尘就是这样。
他似乎没有安全感,不仅房中要时常亮着,就连身边跟着的小厮也是伴他多年。
她半披着衣服走过青石板,晚风徐徐,伴着虫鸣。
月色洒在青石板上,带着些朦胧的浪漫,而这里居然还有绿幽幽的萤火虫,落在叶子上一上一下地轻轻晃着。
虞十七放下手中提灯,敲了敲门,三长一短,她便轻轻推开了门。
这种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