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您罢!”
闫放看出他是闷在这屋里闲得慌,想着找机会开溜,奈何温四娘回绝道:“才几步路,你留在屋里好生照顾敛儿。”
见丫鬟拎了盒子,跟在温四娘身后往外走,秦越欲要再说什么,又听榻上的人不急不缓道:“去送送阿娘罢,这屋里有丫鬟,一时片刻的也用不着你。”
“是!”
得了允许,秦越兴高采烈地出了院子。
屋里一空,闫放和善的神情陡然变了样,目里也如黯淡天色,忽涌云波。
他掀开被子下了榻,将搭在木施上的外衫披好,行至门口时,与那绾着双环髻的小丫头四目相撞,小丫头见此忙屈身行了礼:“九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闫放这张脸变得极快,锋利的棱角立马化成柔和:“无事,就是在里头待久了,想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我。”
这两日天公不再施雨,换成阴云一团一团笼在空中,久久不见日色。
快过酉时三刻,天已然不太亮了,被山石花树围绕的园子里更是暗了些。
闫放站在水塘边,回忆自己之前从水里爬起来的位置,再是捂着伤口蹲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地上的痕迹:刀鞘会掉进水塘里吗?
他养伤这些日子除了躺到四肢快退化外,期间并未发现异常,想要原主命的那个人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难道是他找人替他背了锅,这家伙就真置身事外了?
如果是这样,刺他那人大约没有什么目的性,或许是与他起了争执后,失手杀人,为不被人发现,才把他的尸体推到水里。
就是原主这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软脾气,能跟谁起争执?甚至让他掏出了匕首?
除非这人令他恨到极致,恨到他不想忍也不再畏惧,只想一刀结果了他!
但他把原主脑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出这么个人来,硬要扯上边的,也就魏惑魏悬他们两兄弟,或许再加上一个两面三刀的秦越?
这三人,两个日日欺他辱他;一个偷奸耍滑,都是难以容忍的货色。
魏惑魏悬脑子不大灵光,做了什么事都恨不得摆在脸上,那点坏心思根本就藏不住。
倒是秦越这人,那日他虽不在府中,但也没陪在温四娘身边,而且他鞋面上的多枚鞋印,摆明是去过人多的地方,这样算来,当日大夫人做寿,府上的确宾客众多,忙得不可开交。
闫放站起身,靠坐在假山旁沉思片刻:倘若当时秦越真的偷溜回府,恰好被原主撞见,原主见他自己回来,却没有按照原计划将温四娘从寺庙里接回来,再加上他平日办事不力,会不会原主一直对他积怨颇深,直接新仇旧恨一起算,两人在争执间才有了后来的事。
秦越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刺伤九公子的锅会顺理成章被他甩到别人头上,于是他定觉得依照九公子的性子,他会如往常那般忍气吞声,自己便装作差些摔下山崖的惨样赶了回来,好博得温四娘同情。
如此,也能对得上秦越得知他被刺伤后的平淡反应。
虽说是假设,但事实要真如他所想,那秦越这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
闫放偏了偏头,视线掠向那刚从温四娘院里出来的小仆身上,他步履欢快,见四下无人,还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秋风习习,有两三缕钻进了外衫,凉意也跟着浸入肤骨,他皱眉咳嗽了声,拢紧外衣,不远不近地跟着那道身影。
前面那人没快活多久,先迎头和转角过来的一行人撞上。
为首的公子一袭粉橙色宝瓶纹样织金袄袍,头戴缂丝缠花宝珠冠,胸前还挂了个貔貅玉石珞子,满身珠玉叮当响,像株行走的摇钱树。
秦越一见这人,想避开也来不及了,只得把头使劲低着行礼,企图蒙混过关,别让他认出自己来。
好死不死,这公子哥儿盯着他就喊道:“秦越?你个蛆心的下作货,爷爷我一见你就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