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喝了太多酒,回家后冲完澡就入睡了,翌日早上天还没亮便被两只小崽子踩着脸叫醒。
宿醉的后遗症实在是不太好受,脑袋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重大的开颅手术,疼痛沿每一根神经蔓开,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缓和片刻后,齐宣起身前往储物间给小崽儿开罐头,又备上两碟冻干鹌鹑做饭后小零食,这才前往水吧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以此来缓解宿醉的不适感。
公司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他现在不需要起早贪黑来回跑,也不用再去应付繁杂的饭局和酒局,可以暂时给胃放个假。
喝完蜂蜜水,齐宣回到卧室打算再睡个回笼觉,便将门反锁了,以免那两只小崽子在屋内玩追逐赛,搅得他无法安宁。
他习惯性点开手机,见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时间显示为昨晚九点三十二分。
那个时候他或许在洗澡,或许已经入睡。
通常来说,很少会有人在那个时间段给他发消息,齐宣有些好奇,点进消息一看,竟然是问尘发过来的未接视频。
两人距离上一次联系已经过去了五天,齐宣盯着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心情有些复杂。
初冬的白昼来得比较晚,此刻不过七点左右,天色将明之际,正是人惰性最强的时候。
问尘这个点应该还在睡觉。齐宣笑了笑,点着那通未接视频回拨过去。
——他想欣赏一下美人的睡颜。
不多时,视频被接通,一张疲惫不堪的脸映入眼帘。
齐宣的笑意顿时僵住,所有戏谑之言都在此刻转化成了关切:“你昨晚没有休息?”
问尘眼角挂着无法忽视的乌青,嗓音里略微沙哑:“我大伯病逝了,这几天在为他守灵。”
他今日将头发全部梳在脑后,面部轮廓一览无余。
也不知视频通话是否有瘦脸效果,齐宣总觉得他清减了不少,心头没由来地滋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
“请节哀。”
“谢谢关心。”
齐宣还想再说点安慰的话,便见问尘回头看了一眼,旋即对他说道:“这边马上就要出殡了,我去送我大伯最后一程,晚点再打给你。”
“嗯,好。”
本来是抱着调戏的心态拨出这通视频电话,没想到居然撞见了生离死别的一幕,但好在弄清了问尘不告而别的原因,那些蛰伏在心底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脑海里依旧浮现着那张疲惫憔悴的面容,齐宣此刻也没了睡回笼觉的欲望,心思涌动间,他默默打开微博,想搜一搜京城这几日是否有什么人去世。
从问尘各方面的修养来推断,他的家世应当很不错,想要查一查京城的问姓家族并不困难。
可是一通搜索下来,竟没找到半点有效信息。
齐宣退出微博和浏览器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居然如此迫切地想要了解问尘。
他无奈一笑,关掉手机后迅速来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早餐。
上午十点左右,多日不曾联系的路康给齐宣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阿宣,我们后天回国,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
路康给男友盘的小酒馆生意非常火爆,为了奖励男友的生意头脑,开业后不久他便带着人去国外潇洒了。
想起好友这段人间蒸发的日子,齐宣慢条斯理地拆开一支奶酪棒放进嘴里,悠然说道:“把埃菲尔铁塔给我搬回来吧。”
路康被他气笑了:“那我把整个法国都打包给你,如何?”
“却之不恭。”
“滚滚滚!”路康骂了两句,又道,“你和那位人民教师发展到哪一步了?”
齐宣思索几秒后正要开口回话,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嘟嘟声,他拿下电话瞧了一眼,不由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先不跟你聊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