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绣的小羊看起来比朔北城的真羊羔都要软绵绵,不像朔北女子的绣工,针脚粗得能磨指甲。
看物窥主人,想必也很甜美可爱。
想不到原来将军是喜欢这种类型的,怪不得在朔北呆了十八年都没动过心,旁人还传他不喜欢女子,原来是嫌弃朔北城风沙大,女子太过粗犷。
钟贞忍不住盯着小羊荷包看了许久,见里面鼓的,又实在不好意思问装了什么,万一是“小野猫”留给他的定情信物……他也不太方便看不是?
“五百两银票。”卫骞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神色复杂地道,“没有别的东西。”
钟贞惊讶:“什么意思,留了银子人就跑了?”
卫骞:“……嗯。”
“那这五百两,”钟贞嘴比脑子快,“不就是嫖资吗?”
卫骞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钟贞自己“啪”打了下嘴,立刻把这个会说话的玩意给封上了,讪讪地盯着卫骞瞧。
卫骞神色躁郁,却难以反驳。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床褥折腾出来的凹陷、和小臂被人枕出的微微酸麻能看出,昨晚的翻云覆雨并不是梦,只是没等他醒来,那人就跑了,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个荷包。
他倒空了荷包,连针脚缝隙都掏出来检查了一遍,也没找到任何一片小纸条,或者带姓名的绣迹,只有淡淡的香味。
吃干抹净不见踪影,怎么想,这钱都只可能是嫖资。
钟贞一脸揶揄,问:“那这人长什么样?漂亮吗?”
卫骞摩挲着荷包上的小羊,脑海中隐约浮起一个模糊的轮廓,迟疑了下:“应该漂亮吧。”
“……”钟贞纳闷,“漂亮就是漂亮,不漂亮就是不漂亮。什么叫应该?”
卫骞又沉默了。
昨夜天气半阴,船舱漆黑一片,他与人谈事喝了几杯酒,进门后觉得口渴,饮了半壶桌上的茶水,然后就觉得又热又躁,都不知道自己床上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又是怎么鬼使神差把人抱在怀里的,等回过神来,就已经……
虽然记忆模糊了,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挺漂亮的。
钟贞眼睛里全是震惊,他第一次听说两人共度完春宵,却还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的。
京城也太乱了点!
可看自家将军这个模样,显然是对人念念不忘,他仔细问道:“那您还记得什么?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声音有什么特点?身上有没有胎记啊痣啊疤啊……京城这么大,您总得给点线索,我才能帮您找人罢!”
“不胖不瘦,腰有这么细,抱住的时候能箍到小肘这里。”卫骞伸出双手,在身前圈了一下。
“个头……我俩也没下过床,这怎么知道?”他烦道,“坐在床上刚好能搂住我的肩膀。声音么……挺好听的,哭起来也不烦人。”
一回忆,他脑海里只剩下对方半哭半求饶的抽泣,因为吃痛无力像猫咽一般。还有途中渴极,就着他手中茶盏吞咽酒水的动静,咕咚,咕咚,烧得卫骞喉咙生火。皮肤也很白,没什么光都能感到对方很白,又白又滑又细,像是城头王婆家新点出来的嫩豆腐,感觉一碰就能捏碎了。
还有他的温度……
难道这种事情也要给外人说?!
“还很香。”
钟贞可听见个靠谱的,追问道:“什么味道的香?”若是有特殊的香料,还能追着查一查。
卫骞不悦:“香就是香,还分什么味道?”
得,钟贞无话可说,毕竟自家将军是个打小混迹军营的糙汉子,让他分辨香里的气味,和让他分辨姑娘唇上口脂的颜色一样,难如登天。
卫骞神色越加烦躁:“还不够?你行不行,这都找不到?”
钟贞:“……”
不是,这能找到才怪!您听听您说的这里头,有什么是能听的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