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等我办完一会要办的事,就算他迫不及待满腔信任地在等着我,事后没准也要生我的气了。”
这下副将静了一静,才道:“您真要大开杀戒?”
沈忱凤道:“盛世有盛世之道,乱世有乱世之道,商鞅必死,无怨无悔,很多事,青史还没有寻觅出两全之策。十几年来,我和他互补盈缺,照应局限,各司其职;但十几年终究太短了,世事常常要几代人的错误由一代人来扭转,成功,就国泰民安,失败,就河山不宁,民不聊生。凡人谁能手不沾血地打败时间?朝野上下,始终还有几根他锯得断暂时根除不了的老藤,胡作非为,贪赃枉法,频频藏身替罪羊背后。原本我也不好奈何,想徐徐图之,然而等我死了,我的作用消失,尚不知晓有没有马上能替代我的人。陛下虽有能力,若果一面为我伤怀一面殚精竭虑,恐怕太累身体。这件事,先斩后奏,你我来办,我死后,他绝不会治你的罪。”
副将叹气:“大将军,我才不是担心我的罪。”
沈忱凤笑一笑道:“天地仁慈,还肯留给我这份消减遗憾的时辰,还在乎什么黄土身后名?”
顿一顿,又说:“不过,我偏偏相信来世。今生杀过这么多人,也许只好入地狱受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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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王很急。
一从大将军沈忱凤身边溜回来,他就开始指挥人手抓紧把皇帝由寝殿搬到御书房去。
先前他对沈忱凤说:“皇兄忙于政事,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那不是假的,问题在于,早在昨天上午,下早朝之后,秦怀柔就劳累过头,一病不醒了。这事他思量再三,决定不立刻让沈忱凤知道,秦怀柔刚病得迷迷糊糊时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怕沈忱凤担心。秦怀柔道:“他?他身体外强中干,比朕更不好,千万不准惹他着急。朕只是发热一场,这几天一定便没大碍了,醒来再去见他。”
因为保不准沈忱凤进城的准确时辰,皇帝本来还是睡在寝殿妥善休息,结果沈忱凤大概赶路很快,比预先说的更早抵达了大半天。皇帝没醒,为表尊重,廉王不得不亲自出宫迎接,哪里敢随意派别人运送龙体?这下急匆匆回来,按照秦怀柔自己的旨意,不止要搬走秦怀柔,还要搬走他在此病宿过的一切证据,不留下一点药渣、药香,不留下床榻上的体温,必须办得仿佛这里已经几天几夜没人住过了一样。
还不知道沈忱凤几时进宫,会不会抓包。沈忱凤常住禁宫,手上当然自有一块出入禁宫的令牌,进宫不必传报。
正在老实人廉王急着检查这里检查那里时,宫外来了急信儿,比他更匆匆。有侍卫汇报消息,也有大臣满头冷汗地赶来报告。
“王爷,不妙!大将军刚刚血洗了刑部,说是依法追究,未请圣旨,就地剑斩了包括侍郎在内的三名朝廷命官!”
廉王:?行吧,以前他就觉得沈忱凤作风很凶,不清楚为什么秦怀柔一向声称沈忱凤温柔柔弱。
廉王:“死得好,静观其变。”
不料只度过一小会,又报:“王爷,太好了,何大学士也被将军杀了!”
廉王:??认真的?
好容易毫无遗漏毫无破绽地把秦怀柔护送到了御书房的软榻上,廉王刚松一口气,报告也如影随形地追来了。
“禀王爷,又死了三四个。”报告的口吻已趋于平静了。
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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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让廉王头疼太久,没耗上一个时辰,沈忱凤就若无其事地回宫来了。
孤光殿睽违三年,并没大变。虽说沈忱凤走了三年,三年前他留下的用着顺手的器具一律还留存原处。其实挥兵一战连年,四野为家,常常沈忱凤自己早已在外面磨没了安枕无忧时的大多习惯,每每短暂归来,还能迅速被秦怀柔养回原样。
这会,毒性正扩散,天还没暗,他眼前独自变得有一点模糊,却不需要用眼睛看,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