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才请了他进去。
“来,喝琅州特产的贡酒。”卢雪朝着他打了招呼,“七十年没往康都进贡的贡酒。”
谢岫在一旁坐下了,看着他倒酒,不由得笑了一声,道:“七十年没进贡了,还能继续叫贡酒么?”
“曾经是贡酒,那就一直能叫做贡酒。”卢雪把倒好的酒盏推到了谢岫面前,“尝尝看,是不是和康都的酒不一样?”
谢岫拿起酒盏喝了一口,清冽浓香,的确是与康都的酒不同。
他点了点头,道:“的确不同,感觉后劲会大,就这一杯足以,再不多饮。”
卢雪笑了一声,伸手拿了个木匣子递给他,道:“你大哥的信。”
谢岫于是放下酒盏,接了木匣子先道谢:“这真是太感谢了,也麻烦你。”
“举手之劳谈什么麻烦?”卢雪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慢慢喝着,“你比以前客气多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客气。”谢岫忍不住怼了一句,打开匣子拆了里面的信一目十行看过去。
谢岳的信说了说他的近况以及北边如今用兵的局势,然后问了问京中的情形还有家里人的情况,谢岫忍不住抓了下头发,琢磨起了要怎么回信。
另一边的卢雪喝了口酒看向了他,道:“你大哥这回应当是可以从玉州回康都了吧?”
“如若我跟着琅王从此就在琅州的话——那他应当可以回去。”听着卢雪的话,谢岫先把信纸叠起来重新放回了匣子里面,然后看向了他,“否则……陛下不会那么做的。”顿了顿,他问起了卢雪,“你家呢?大将军准备退?”
“且看吧!”卢雪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若要重回晶城,便还不到退的时候。”
“窦傲这一支投降得快,可不是还有两个——”谢岫皱了皱眉头,“能打么?还是要谈?”
“打是能打。”卢雪放下了酒盏,“但这也不是能打就足够了的,胡人会一直南下,因为北边已经过不下去了。八月就冰天雪地,牛羊活不下去,人更活不下去,他们会一直往南走,否则就要死在北边。”
“……”谢岫蹙起眉头看向了卢雪,“所以你的意思是,胡人就是会一直南下,是源源不绝的?”
“你若活不下去了,难道不换个地方么?”卢雪反问了一句。
谢岫没有回答——答案过于显而易见,甚至让他感觉到,这些事情并不是一两场战役的胜利就可以完全解决的。
“琅州等地虽然这些年仿佛墙头草一样两边摇摆,但有一件事情你得看到。”卢雪慢慢道,“这四州没有过兵乱,胡人进入过这四州,但没有发生过如珠州琮州等地那样烧杀抢掠之事。”
谢岫顿了顿,他拿起酒盏抿了一口,再次看向卢雪:“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话不用我说得更明白吧?”卢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如你大哥了。”顿了顿,他状似无意地又喝了口酒,问道,“说起来你家是怎么回事,我在珠州都听说你家两个妹妹的事情,可都不是什么好话。”
“一言难尽的事情,我就算想和你说,一两句都说不完,你就当我妹妹一个鬼迷心窍结果把家里人全部牵扯了一遍吧!”谢岫摆了摆手,“反正现在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好吧。”卢雪放下了酒盏,目光闪烁了一下,“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到时候你去了琅州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我得想想。”谢岫道,“我之前也给大将军写过书信说了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就是要一边用武力威慑一边用名声道德压制来让北方四州完全归顺,但你刚才说的话——就算要这么做,但策略也要有所改变,我要好好想一想。”
“不急,这事情也急不来。”卢雪慢悠悠说道。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