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都是告状的。
刘管家记了满满一本子,其中鸡毛蒜皮的最多。
到了第二天,陈念守把对于王庄头的处置一说,众人纷纷叫好。
张大伯更是自告奋勇,挡任临时庄头一职,待将来有了新的人选,他二话便退出来。
陈念守又不傻,张家司马昭之心,他也看得明明白白。
这会儿确实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便点头答应了。
张大伯立马表忠心,一通忙碌下来,众人才散去。
王庄头躺在地上冷眼瞧着,在陈念守离开之前,突然道:“大公子,我有一事要说。”
他被张家父子打的牙齿都掉了几颗。
一张脸跟调色盘似的,分不清眉目,这会儿用力撑开肿胀的眼皮,从□□中望着门口少年的背影,颇有些疯狂地笑了笑。
陈念守脚步微微一顿,而后抬脚又就走。
王庄头扬声道:“这是关于夫人的。”
陈念守心头一跳,对旁边的刘管家道:“刘叔,您和阿正先走吧,想来四弟的饭应该做好了,咱们早点吃完了早点回去。”
刘管家应了一声,领着儿子退出去,同时将好奇心极重的庄户也给打发走了。
留着刘正帮忙守着门。
陈念守又等了一会,外头是一丁点声都听不见了,他才缓缓转身,望着在地上像蛆虫一样艰难挣扎的王庄头,缓缓道:“现在可以说了。”
王庄头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柱子上待喘息声平稳了,才嘿嘿笑道:“大公子,庄户们说我仗势欺人也好,说好欺男霸女也罢,这些我都不反驳,可有一样我却不能认。”
“我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
张家则是原先皇庄里的老人了,李氏把他安排到庄子上,最后又坐上了庄头的位置,确实费了不少的心血。
随着李氏这些年掌权,他的位置也越发稳当了。
自然权利会滋长人的野心,他的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不满足家里有个黄脸婆。
更不满足只当一个庄头。
王庄头看着拧着眉一言不发的陈念守,咧嘴一笑:“大公子说咱克待四公子,奴大欺主,可大公子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大公子真以为,我这样的奴才,就能越过主子去?”
“我是夫人的人,处处都听从夫人的差遣。”
“大公子您怕是还不知道,夫人这次并不只是想让四公子在庄子上吃些苦……”
陈念守没说话。
饶是面上平静,一颗心却跳如擂鼓,缓了好一会,才道:“还有吗?”
王庄头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陈念守道:“你知道吗?有人死于话多。”
王庄头:“……”
陈念守确实有想过,陈念云就算是庶子,也是侯府的公子,王庄头这般待他,就不怕他回去跟亲爹哭诉。
可王庄头这么有恃无恐的,陈念云就琢磨着这中间可能有问题。
原来,他娘早就交待过了,让陈念云有去无回。
陈念守抿了唇,回到陈念云的小屋,远远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早上离开时,陈念云说他跟杨大娘学了一个菜。
铁锅炖山鸡!
还特意向孙大娘讨了点玉米面。
想来饭已经做好了,想到昨日喝的三碗汤,陈念守瞬间口水就泛滥了。
陈念云这次做了满满一大堆,把屋檐下的两只山鸡都给炖了。
玉米饼子也贴了一圈,刘管家笑哈哈道:“真没想到,四公子在庄子上这段时间,学了这样一门手艺。”
陈念云腼腆地笑了笑。
这算哪门子手艺呀,说是跟人学的,其实他以前就会。
只不过没机会施展。
念及此,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这几日一直琢磨着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