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船靠岸不是去采买么?我想上岸买东西。乐少掌教,我既不是犯人,买个东西无错吧?”
乐悦笙一滞。
“我不过买个东西。”男人续道,“乐秋风那傻子气势汹汹冲过来,将我拘在这里——”又补一句,“若不是乐少掌教的从人,旁人怎么拘得了我?”
乐悦笙还他一个白眼,“乐秋风本事确然不大,但对付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也不差什么。”
“是吗?”男人道,“让她试试?”
乐悦笙不理他胡吹大气,“今日好些了?”
男人笔直望着岸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出声。乐悦笙想一想,“搬运还要些时辰,你既好些,去岸上走走也使得。”
男人望住她,“你呢?”
“什么?”
“不与我一同去吗?”
乐悦笙本待拒绝,转眼看他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模样,说不定便要昏在哪一处,“一同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上岸,不一时到欢喜洲集市。男人看什么都新奇,走一处停一处,却只是看着,什么也不买。乐悦笙便跟在后头。
午后日头烈,男人脚步渐渐迟滞。乐悦笙便道,“这便回去吧。”
“乐悦笙。”
乐悦笙心中一动,自打来了这鬼地方,从没有人连名带姓叫她,感觉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男人低头看她,“与我一处,是不是无趣得紧?”
“不是。”乐悦笙道,“欢喜洲我一年总要来许多回,无甚新奇,与你无关。”
男人沉默。
“你还病着,不宜劳累,回去——”
“我什么都还没买。”
确实一路什么也没买。乐悦笙一时无语,“要买什么,这便去吧。”
男人伸一只手,“银钱。”
乐悦笙笑,“我为何要把你银钱?”
男人目光狡黠,却不吭声,仍旧伸着一只手。乐悦笙被他看得发虚,后知后觉记起喜岁坊“渡夜之资”的闲话,面皮一紧,“不必把了,我与你同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