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此刻洋相百出的福田冈昌是万万做不到自己过去的半点自信的,如果他还能有自信,那么在看见面前的男人身后乱七八糟躺倒的肢体时,他更不能坚强起来了。
“我交,我交。”福田冈昌抖着手将箱子从自己腿边拖了出来,他知道面前的人想打开箱子需要密码,于是他抖着手解开密码,一次次输错试图多拖延一点时间。
再久一点,只要到那些自己留下来的雇佣兵发现不对劲,盲目的将生的希望寄托在那些站在电梯口放哨的雇佣兵身上的福田冈昌,全然忘了同一只队伍里出来的另外几个人,正躺在楼道里冰冷僵硬。
亚历山大有些不耐烦,一个密码解了几分钟实在很很可笑的,如果他还看不出福田冈昌是在刻意拖延时间,那么他收拾收拾可以去世了。
所以福田冈昌是在等什么?
在模糊的记忆里搜寻了一圈,亚历山大依稀想起来楼上似乎还存在着三两只的雇佣兵,这种时候不让苏格兰发挥一下简直可惜。
于是他打开了耳麦,“苏格兰,看见三十三层的那片玻璃墙了吗?对,狙击那几个雇佣兵,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
没有等诸伏景光的回答,他就单方面切断了耳麦的信号,衣摆被风带起些许,只能听见子弹壳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和亚历山大带着笑的声音混在一起。“晚安,福田先生。”
亚历山大还在这边向福田冈昌说晚安,那边的琴酒已经捡起了掉落一旁的箱子,飞快触动几个数字解开了这小小的箱子,看见堆叠的文件和被小心包裹的药管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那糟老头子——那位先生心心念念的……长生的基石??”亚历山大伸手大大咧咧地拎起了药管放在眼前,试图从这一管小小的的药剂里看出些什么名堂,可惜他失败了,这看起来和那些实验室里普普通通的药剂没什么两样,于是他又伸手把药剂塞了回去,还象征性的将文件盖在上面拍了拍。
任务完成,琴酒也不会管亚历山大一些动手动脚的行为,现在要做的是快点离开,两次爆炸足够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再拖延一会儿要面对的就不是废物的安保,而是来自日本官方的武装力量了。
哦,对,还有一些阴魂不散的小老鼠。
还有被遗忘的人。
爆炸声第三次在这方天地里炸响,火焰迅速的贪婪的吞袭着所能触碰到的一起,琴酒的脸被橙红的火色映出一点子难得的热烈来,亚历山大抬起头,在不知道哪扇窗门后捕捉到了一个黑漆漆晃荡的影子。
“不用管黑麦和波本?”伴随着火焰炙烤大楼的声音和少量的呼喝尖叫,保时捷356A在街道上飞驰而过,银色的手提箱孤零零一个大摇大摆的躺在车后座,亚历山大放平了座椅,猛然想起来身后被火焰包裹的大楼里除了乱七八糟的废墟之外,是不是还有两位队友。
“他们自己会出来的。”琴酒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在一家外表看不出是什么的小店门口停下来,他伸手拉开车门,走到后座拎起装着文件与药剂的手提箱,“下车。”
“corbeau「乌鸦」。”
亚历山大也走下来,抬头看向屋檐下那块小小的牌子。
“组织这次的「巢」,那位先生指定的。”琴酒刻意加重了“这次”的读音,那位先生警戒心十足,龟缩在屏幕后面什么都想要又贪生怕死,生怕被顺着线摸进老巢,干一票换一个联络场所也算熟悉的操作,何况全世界的见不得人的组织或者基地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那位先生的警惕性在这里面也算超高规格。
推开门走进去,暗红色的木头柜台在金黄的灯光下有一种异样的温润光泽和触感,店里桌椅稀稀落落摆放着,没有一个人但酒保依旧忙忙碌碌忙活,冰屑四处飞溅,琴酒将箱子放在柜台上时酒保头都没有抬起来,依旧在忙活着手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