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信女一样,闹哄哄挤作一团,去分那些粗糙的豆饭呢?
过不多时,广场上大部人流已散去,一慈眉善目的和尚笑眯眯行将过来,冲赵母唱一佛号,道:“贵客久等,请随小僧来。”
赵母还礼,道一声“有劳。”便跟在和尚身后,穿过一花木扶疏的回廊,来到一清雅秀丽的小院。
赵握瑜走在最后,四下一打量,见有别人也同他们一般,由一和尚引着进了别的院门。那些院子都是独门独户,里面栽花种草,各有各的闲趣。
这一片便是普度寺的寮房,专供vip会员歇脚或住宿,还有精巧可口的斋饭享用。
赵握瑜职业病发作,让赵母和怀月在院内稍后,自己先前一步进了屋门,在寮房里里外外地探寻一番,确认无甚危险,才肯放二人进门。
赵母笑呵呵打趣她:“我儿莫要把各处都当是江湖了,这里佛门重地,清静自在,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赵握瑜微微一笑,道:“事无绝对,小心总无大错。”说着仰头看去,突然拔身而起,轻飘飘够着了横梁,并指一抹,落地上拿开手心,指尖一片浮灰。
她面色微缓,轻轻吹掉灰尘。
赵母被她这一通搞得糊涂,以为有什么不妥,紧张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现什么?”
“无事。”赵握瑜道,“这寮房打扫得不甚干净。”
赵母无语,起身亲自打水,投湿了帕子,捉着赵握瑜的手指仔细擦拭,口中道:“你啊,今后还需稳重些,不要动不动就窜上蹿下的。”想到女儿先前的谨慎,不由猜测她往日飘泊江湖过的都是什么刀口舔血,风餐露宿的日子,心中越发疼惜,于是握住了女儿的手,看着她两眼带泪,道:“娘知你不是一般女子,不愿在家中拘束,但那江湖如何险恶,你一个女儿家,在外行走必然更加艰辛。”
她觑着赵握瑜神情,见她面上淡淡,又是一叹,心想:也罢。口中却道:“倦鸟总要归巢。瑜儿,若是累了,便回来。”
赵握瑜看着赵母泪眼,微微动容。但她向来寡言,又常年冷着一张脸惯了,即便心中有情,这会儿也只是微微弯了弯唇,应一声“好”。
赵母虽知女儿性格如此,见她到底还是这般冷淡,心中依旧一酸,一眨眼好险没落下泪来,赶忙转身避过,不叫女儿看了笑话。
怀月看看母亲,又看看大姐,抿抿唇,小手在袖子里扯着手绢,最终还是坐着没动。
没了金獾在中间起哄,赵家母女三人又都不是闹腾的性子,各自在屋里坐下后,一时竟无话可说。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坐得分散,显得格外生分。
最终还是赵母先说话:“也不知金獾那孩子现在去了何处,能不能找到我们这里?”
赵握瑜道:“方才已经与那和尚说过,若见了她们,定会引她们过来。”
赵母又道:“金獾一个小孩,独自在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赵握瑜回答:“金獾已是瑶光境高手,虽才升甲级,但足可以自保。”
赵母迟疑道:“她才七八岁……”武功再高,心智也还没成熟,独身一人时总是会害怕的吧。
赵握瑜看了眼赵母,又淡淡收回视线,垂眸道:“我初次下山时也不过八岁之龄。”便凭着一人一剑反杀十数剪径贼盗(头目洞明境,喽啰少数隐元境,多数是只会一两下拳脚根本够不到境界的杂鱼),拿麻绳缉着这一串强盗到官府换了赏钱,从此一战成名。
当然这些就不必与赵母说了,免得她更担忧。
赵母双眼微微睁大,想要惊呼,想要问女儿“可有受伤”,但看赵握瑜一脸淡然的模样,她张了张嘴,最后又不知说什么了。
于是,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静得仿佛能听到院子里葡萄舒展藤蔓缠紧棚架的声音。
“吱吱嘎嘎……”
赵握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