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扭动着,似蛇蜕皮露脸,吐出了舌头。
暮潇凑得很近了,才瞧清楚。
红色一截,短短的,分明是人类的舌头。再看的仔细些,那张脸也相当熟悉,不正是笑眯眯的江安语。
暮潇退开一步,冷淡的脸上写满了“幼稚”两个字。
倒是挂在树上的人不依不饶的做了个鬼脸,还一抽一扭的哼哼唧唧:
“别生气了,我跟你认错还不行吗?这条线索应该是假的,哪里来的环境就能生蛇女?想必是宫里的鬼故事传来传去,真假半掺,以讹传讹罢了。”
之后,她一路走一路小心的哄着冷美人“这不是太紧张了,缓解一下气氛嘛”,对方好歹没给她甩脸色了。
出了树林的路,穿过西南的一个阆苑,就到了安乐堂。这里巡逻值夜班的守卫多,就不敢点灯了,两人摸黑去了后厨。
安乐堂后厨的院子挺大,分为茶房和膳房,膳房门窗紧闭,江安语用头上的钗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这期间,来了两波宫灯守夜人。
实在频繁的有些奇怪。
门打开之后,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这厨房宰杀了太多牲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浓稠的几乎令人作呕。
江安语皱眉看暮潇,只见她拿出一块方巾围住口鼻,系在脑后,一袭清新的白衣头也不回的扎进浊气之中,搞得她多少有些心疼。
只得有样学样:好嘛,拼了。
两人进去以后,在密闭的空间几乎是盲视,什么都看不到。摸瞎一片,碰到一个桌角,一方湿哒哒的棉巾,那感官都能在脑中被无限放大。
西边墙角有一道黑影,像个人一样立在那里,江安语隐隐约约听到有什么动静,就去拉暮潇,想借个光。
不想暮潇没拉到,却摸到了什么油腻的带软毛东西,屋外宫灯一晃而过,刚好把窗户照个透亮。
原来是窗台前斑斑驳驳的案板上突兀的放置着一个耷拉着耳朵的大猪头,可以看出到处都滴拉着凝固的血液,唯立起来的猪头背着光漆黑的只有轮廓。
而江安语下手的地方,正是它的头。
能叫人吓得心脏骤停。
靠,江安语屏气半晌,确认没什么事之后狠狠擦了两遍手,只是那血腥和油腻之感怎么都无法彻底清除干净。
重新找到暮潇后,她从怀中拿出了一颗泛着荧光的夜明珠,朝着西墙角上的黑影子一照。
蓬松高梁穗夹着竹梢就像一个人的脑袋,下面拖着一根细长的杆子。
——原来只是一个倒放的扫把,不知道多久没用了,布满了乱七八糟的蜘蛛网。
江安语凑近瞧上面的灰尘,觉得自己听到的并不是错觉。
忽然头顶上有一阵清晰的拖拽的声音,暮潇第一时间举起夜明珠抬起了头。
在天花板上?
她循着声望去,只见横梁顶上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一样,露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迹。由于这里长期充斥着油烟的各种气味,一时之间江安语也无法断定那是什么。
仿佛真的有像蜘蛛一样的巨大怪物带着腥臭的黏液爬过……
也可能是老鼠吧。
江安语观察着窗外巡逻的动静,想着:
不过今晚应该是见不到了。
“走吧,这屋子不能待,时间越久越诡异。”
江安语凑过去与暮潇咬耳朵,没注意自己的气全呼到了对方脸上,惹得暮潇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绕过灶台,两只纤细的手同时搭上了膳房后院的门。
“咱俩还挺有默契的。”江安语笑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推,率先出去了。
后院里堆着好几个大木桶,里面装的是厨余和泔水,浓烈的腥臭就是从这里传来的。眼见暮潇毫不犹豫的打开了盖子,用夜明珠在红红黄黄的汤水里搜寻一番,拿棍子搅了半晌,带出几块不同寻常的骨头和蛇皮,还有奇形怪状的动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