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想分家?
林振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照理说他该高兴的,但是……他转头看林青山,他爹肯定被伤到了。
林青山心里确实难受,他做梦都没想到他爹竟然想把他单独分出去,他可是长子啊!
午后,家里手头有活的都忙去了。
自懂事后,林青山第一次真正闲下来,他并不觉得舒心。
作为长子,他对家里的一切都有超乎寻常的责任感。日常农活他争做兄弟的表率,似建房这类大事,他恨不得使尽力气,想着未来几十年他们一家都要住在这,那全都是往结实宽敞里修的。
这突然闲下来,啥活都不干,他很不习惯。
再加上近段时间天气炎热,白日里不动也满身汗。他又不方便挪动,就是上茅房,都要趁着中间何氏送猪草回家的空当,完事,夫妻俩皆是汗流浃背。
何氏走后,林青山长叹一口气。
幸亏他这房有俩能顶事的孩子,荷花不用说,三年前磕破脑袋,醒来后就懂事了不少。七郎也是个稳当的,他媳妇当不了事,昨儿被吓了一回,到现在说话还哆嗦,文娃是聪明年纪却太小,他们身边少不了七郎要多费心。
想着想着,林青山昏睡了过去。
等何氏回家,他才悠悠转醒,昏沉间第一句话就是问,“七郎和文娃没回?”
“拐去林地了。”何氏端着半盆水进屋,水在院里晒了一天,摸着有些烫手,正合给林青山擦身体。
“那肯定是文娃拉着七郎去的。”林青山配合何氏坐起身,他家文娃年纪不大,鬼点子却不少,从来都是他拉着七郎做事。
“这还用说,七郎稳重,平日若非文娃闹他,话都很少说,怎么可能非要拉文娃去林地?”何氏拧干布巾给男人擦身体,笑着回话。
“哪有你说的夸张,文娃都有分寸的。”林青山不乐意了。
何氏清楚男人的脾气,文娃他自己咋说都行,别人提一句都不行。这时候只能顺着毛捋,“可不是,我从来也没见七郎恼怒过文娃。”
“嗯哼。”林青山这才满意,不过还是要补一句,“七郎脾气好,待文娃亲近,轻易不会生气的。”
何氏赶紧点头称是。
擦完身体,何氏捧着水盆出屋倒水,正巧看见林仲田从外面进门。
“爹,您回了?”
“嗯,”林仲田态度平淡,他走进西厢房,“我找青山说件事。”
何氏侧身让路,并未多想,只当公爹是担心她男人。
等她倒水又添水,捧着盆回屋,隐约听见屋里父子俩正在说话,本想暂时离开,下一刻人就傻在了当场。
林仲田进门当时,林青山正坐在炕沿,衣裳都还没穿好。看到他爹进门,连忙招呼:“爹,您过来了?”
林仲田面无表情,“我找你说事,你先把衣裳穿上。”
林青山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
林仲田看他系上衣带,直入正题:“青山,我和你大伯商量了下,决定把你们一房分出去过,你觉得怎么样?”
林青山猛地抬头,颤声问:“爹,你说啥?”
他莫不是幻听了,怎么听见他爹说要把他分出去过?
他可是老大,是长子啊!
“我知道你会觉得委屈,但是你得为家里面想想。单是振兴读书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们全家累死累活可能都供不起,现在你腿又受伤了,家里以后要怎么办啊?”林仲田抱头蹲在地上,语气满是苦恼。
那我呢?林青山想问,振兴的前途不能辜负,他腿受伤就不重要了?
不过他现在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仲田躲开林青山的眼神,自顾自继续说:“家里这几年的情况你也清楚,去年年底才还清欠你大伯的五两银。现家里没有闲钱,细算也只有才进仓的粮食,那是咱们一家下年的口粮,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