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文没想到,他们就是忙里偷闲在地头吃个桃,他哥都要拉着他背书。
“哥!”林振文眼睛瞪大,控诉折慈的不近人情。
“嗯,”折慈笑的温和,“今日就论语开始吧。”
“哦,”林振文委屈巴巴应声,随手挖个坑把桃核埋进去,接着就摇头晃脑开始背:“尧曰第二十,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1)
论语二十篇,林振文向来习惯自后往前背。
尽管有他哥在,完全可以避免“abandon”循环,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相比前面几篇,他对后面几篇的诵读和理解远远不够,如此这般中和一下才好。
学习要灵活变通,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还有三年社会大学的林振文对此深有体会。
折慈没让林振文全背,到乡党篇时就喊停,转而让他背诵《大学》和《中庸》。
“三百千”、“四书”这些全是林振文大学时国学课的内容,细说每一本书他都背诵过。不过当时大多是为了应付考试,考完即丢。
再来他现在记忆不算完整,以前的事情想多了就会闹头疼,想现在能流利的背完四书,他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
两年多来,只要他们兄弟单独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时候,多半是在讨论学问。
到底接触过,折慈一句一句背给他听,林振文很快便能复述,咬字清晰,少有出错,而且很快便能背诵。
这些表现让折慈一度以为他是个神童,教学方式越发粗鲁,形容成填鸭式都低估他望弟成龙的决心。
林振文年龄变小,心智也跟着年轻,好几次都想破罐破摔算了。只他和折慈感情好,在他表达抗拒的时候,对方总会收敛些,并不会枉顾他的意愿。
再加上闲暇时无事,背书最能打发时间,这才坚持下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折慈。当先生的,尤其是真心希望学生好的先生,遇见天资上佳的学生,都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倾囊全给,主要看着自己的输出被学生全盘接受,那种成就感,实在不是其他事情能比拟的。
不过,折慈的教育生涯很快便迎来了波折。
当时,兄弟俩转战《孟子》。
四书里,林振文对这本最不熟悉。
相对陌生的内容,还看不到书本,只靠口耳相传,林振文跟学的时候便有点费劲,花费的时间竟比其他几本加起来还要长。他现在都还记得他哥当时震惊的眼神,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字:啊,原来你不是神童。
林振文:微笑jpg
那之后,折慈教导林振文的时候就多了几分弹性。
像这次,林振文上个月便能背诵四书,到现在他们也没学新的内容。折慈时常像现在这样抽查他的背诵情况。
这样想着,林振文很快便背完了《中庸》全文。
“好了,”折慈笑着起身,“余下的晚上继续,婶婶回家到现在都没回来,可能被事情绊住了,我们回去看看。”
“好啊好啊,”林振文声音欢快,他捧着剩下的两个桃子,去取自己的小背篓,动作十分利落。
折慈看他高兴的小模样,跟着弯了眼睛。
回到家发现何氏果然被事绊住了,林振兴提前回来了。
没进院,林振文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主要他二婶娘家大哥的驴车就停在大门口,他想猜不到都难。
“七郎,文娃,你们回来了?振兴他舅送他回来了,现在堂屋说话,你们俩过去打个招呼,记得跟振兴沾沾文气。”何氏听见动静,从厨屋里走出来。
她的手湿漉漉的,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剥葱。
林振文忽视她的殷勤,“今日要留客?”
再咋样,他娘剥葱总不可能是为了沏茶,那就只能是做饭了。
张大舅送林振兴回家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