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过的,并且给出了有人能拿满分的评价。
颜异在来到长安前也是参加过同门举办的模拟考试,并且拿下相当不错的成绩,所以他在来之前信心满满地觉得自己有机会争下头名。
而在做了刘瑞出的数学题后……
颜异觉得自己还是太傲慢,竟然在同门的吹捧下如井底之蛙般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箴言,以为关内尽是那些不懂五经,毫无沟壑的平庸成色。
【若是能与拿到满分的英才们共事,那也算是我颜异之幸吧!】活在祖先盛名下的颜异也曾期待能像颜回那般成为能被儒家封圣,得到“子“字尊称的人。
可是随着年岁渐长,开始明白人生岂能事事顺心后,颜异的理想便降低到能像贾谊成为影响儒家兴盛的人物即可。
其实抛开立场问题,单论对学派的贡献与忠诚,颜异还是挺佩服晁错的。
因为在秦亡的影响下,世人都对法家报以有色眼镜。而晁错却是硬生生地将法家带回政治舞台的忠心。别管他的方法如何,名声如何,在借儒皮获得一定地位,甚至有希望得到儒家各派的支持时能秉持初心地撕开伪装,公开自己的法家身份并接受所有谩骂。
仅是这份魄力与气度,就值得所有人敬佩。
然而敬佩归敬佩,晁错那挂学李斯的行为还是令人不耻的。
【大丈夫者当学贾谊之能,贾谊之勇。】
颜异在答卷时暗自想到:【可惜贾公英年早逝,令我儒家痛失一员大将。】
…………
考前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文党在数学题那儿磕磕碰碰了一会儿后转而去做小众博士们出的后十题。结果不做不知道,一做真是行云流水,很顺利地解决完前八题后瞧着最后两个估计只有墨农两家才能勉强答出的超纲题,决定在剩下的时间里去死瞌那几道数学题。
各家学派里的优秀学生如此,那些被父母逼来的勋贵子弟就更不用说了。
薄梁在写前几道五经题时还能称得上游刃有余,但到数学题和小众博士们出的民生题时,就陷入了“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的迷惘中,几乎看到考试结束后,他阿父薄戎奴那狂怒的面容与毫不留情的巴掌。
完蛋了,完蛋了,他阿父看到这个卷子不会打死他吧!
同样感到自己要完的还有馆陶长公主和堂邑侯陈午的幼子陈桥。
薄梁倒好,因为是外戚,加上懂事后遇上了薄昭被逼自杀一事,所以薄戎奴对他管的很严,也没放松对他的基础教育。而陈桥是勋贵出身加外戚,虽不像陈阿娇那般受宠,但是作为家中的幼子,又比那个脑子缺一根经的大兄讨喜,所以被馆陶长公主溺爱地有些不学无术。
这次参加科举也不过是馆陶长公主为了让儿子的前程好看点而做的形式工程。哪怕他在卷子上啥都不写,太子宫的官员里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勋贵里也不尽是薄梁陈桥般走后门的存在。
开国大将郦商的孙子郦隧成便是答得不错的老实人,因为他叔叔郦寄与梁王刘武的太中大夫韩安国有旧,得到韩安国的引荐去韩安国的师兄那儿学习杂家之说,因此对儒法黄老墨的领域都小有研究。交卷时居然把小众博士们出的题目勉强答出了十道,令收卷的考官都为之侧目。
科举从食时(九点)一直进行到下餔(下午四点半)才结束,留出让考生们及时回城的时间。
而在本地等候考卷的刘瑞还没看见考官们提着考箱过来复命,便见李三神色匆匆地进屋递上宫里传出的消息,忍不住眉头一跳,生生按下额边的青筋道:“我知道了。”
李三给的小纸条上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对馆陶长公主的幼子陈桥和轵侯薄戎奴的世子薄梁网开一面。
若是其他人这么做,刘瑞自不必给他好脸。
然而来求情的是皇帝本人和刘瑞的好太婆,所以这个面子必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