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后,几片瓷器已经光洁如新了,上面的一些小冲不见了,不过还残留着一些锈迹,这应该是填埋过程中碰到了什么金属物质导致的。
他们又把瓷片放到浓盐酸中,让浓盐酸缓慢地溶解了那锈迹。
这个时候,他们把那几片瓷器仔细地擦拭过后,又小心地修位对齐,再用大漆仔细粘好。
当终于完工后,两个人看着眼前这洪武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瓷盘,心里不由发出赞叹。
胎质坚硬细润,造型典雅大方,线条流畅自然,颜色更是莹润透亮,这就是洪武釉里红的美,是在破碎中凸显出的优雅,是在历史中突围而出的古朴,是经受了磨砺和岁月考验后的厚重。
因为曾经在历史的云烟中破碎,曾经在现代挖掘机的粗暴中逃生,这份破碎的美孱弱却坚韧,犹如陈年老酒,愈久而弥新。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都感觉到了对方从心底散发出的喜悦。
玩瓷片,能得到这样的收获,不说其中巨大的经济利益,只说如今破碎重圆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就足以让两个人为之心神摇曳,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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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铁生对于搜罗的这些瓷器自然也很满足,和初挽一起挑了一些典型的,亲自带着过去景德镇了,在民工眼里的垃圾,在景德镇柴窑里,这就是无价之宝。
初挽拍了一些照片,传真给了刀鹤兮。
照片传过去后,刀鹤兮的电话立即打来了:“哪儿来的?”
初挽笑盈盈的:“捡了大漏,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刀鹤兮略沉吟了下,道:“下个月吧,我过去大陆。”
初挽:“在忙什么?”
如果是之前,她自然不会轻易问这些,不过现在和刀鹤兮慢慢熟了,话题也就自然而然亲近了。
刀鹤兮:“最近珠宝公司和内地合作比较频繁,我研究了下内地的政策,打算在广东办一个珠宝加工厂。”
初挽:“怪不得之前你好好的跑去新疆,原来早就看中了,是特意去考察原材料的吧?”
刀鹤兮道:“也不全是,我确实对尼雅遗址感兴趣,想去看看。”
初挽笑道:“行,那你到时候过来吧,我捡了不少宝呢,以后,你想做什么瓷器,咱都有学习范本了。”
刀鹤兮:“好。”
两个人又随口聊了几句香港古玩市场的情况,便要结束话题。
谁知道刀鹤兮却道:“你需要买什么吗,我可以顺便帮你带过去。”
初挽略有些意外,她觉得刀鹤兮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心里装的不是琴棋书画就是商业版图,现在竟然问起这种问题。
不过她还是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
刀鹤兮:“你不是怀孕了吗,那我随便买点东西吧?”
初挽:“……行,那我提前谢谢你了。”
这样的刀鹤兮让她有些陌生,太人间烟火味了。
初挽顺便也挑拣了几件,拿给岳教授看,岳教授看到后,惊叹不已,问起来,之后脸上表情就有些复杂了。
他是一方面惊叹于这碎瓷片,一方面遗恨文物局竟然不管管。
初挽道:“这也没法管,这么多碎瓷片,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以及库房,他们就算收了,谁来整理挑拣谁来保存?好好的瓷器他们都未必能收藏好,这种碎瓷片,哪能看在眼里?”
岳教授听着,何尝不明白初挽说得有道理。
不过他到底是不舍,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面色沉重。
初挽也没多想,谁知道过了几天,她抱着一些资料过去请教岳教授,中间岳教授查找一本古籍,岳师母过来,说:“老岳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天天偷偷摸摸往外跑,回来后一手泥,我说最近也没什么挖掘任务啊!”
初挽疑惑:“一手泥?”
岳师母:“何止一手泥,连皮包都弄得一身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