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错!”苏文博对自己做下的一切,毫不后悔。
他愤愤不平道:“苏文扬和我都为庶出,凭什么他自幼锦衣玉食,请最好的先生,受最好的养育,连生意也是接最要紧的!而我却要事事处处受人压迫?我就不能为自己争一回么?”
“罗家占尽了我们的便宜,可祖父还如此重用苏文扬,这不公平!”
“公平!?”
苏老太爷冷肃地看着苏文博,道:“何为公平?”
众人皆怔。
苏老太爷身形微佝,但头脑依旧十分清醒。
“你说玉音命好,受我们二人照顾……那是你没看到,林氏为我们苏家做了多少?她自少时起便嫁入我们苏家,操持家业,辅佐夫君,样样做得尽善尽美!是你爹一时鬼迷心窍,才害了她的后半生!是我们苏家对不起她,补偿玉音,那是应该的!但我们就算如何补偿,也换不回她娘亲的性命,你觉得这公平么?”
苏老太爷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顾青昀连忙为他递上茶水。
苏老夫人接着苏老太爷的话道:“至于文扬,你以为他在东院过得很舒坦么?他每日不到卯时便要起身,修文习武,通读商略,他最初学做生意之时,我们只给了他一两银子作为本钱,他以此为起点,慢慢将手头的小生意做了起来,你祖父才慢慢将生意交给他!你说自己没有母亲,文扬倒是有母亲,但我早就明令禁止他与罗氏私下见面,他就算再委屈,也不曾对我们心生怨怼,对于他而言,这一切公平么?他可曾做错了什么?”
苏文博抿了抿唇,仍然不服,道:“是,林氏夫人对苏家有恩,罗秀又深得我爹喜爱……那我和我娘呢?就因为我娘出身卑微,我便也要跟着遭受白眼,永远落于人后么?”
苏老夫人神情复杂地看了苏文博一眼,道:“你娘的事,我从未与你仔细说过,既然你要问,那我便告诉你——当年,你娘是我买回来的丫鬟,派到了槐儿身旁伺候笔墨。但你娘心比天高,她年纪到了,却不肯嫁给小厮,见罗氏出身寒微,却受到了你爹的青睐,便不惜自荐枕席,甘愿当了你爹的通房。”
苏文博勃然变色,怒道:“不可能!我娘不是那种女人!”
苏老夫人面色沉稳,道:“你若不信,这苏府中还有不少老人,你大可以去问问,你娘当年是如何闹着要嫁入苏府的!”
苏文博面色惨白,他不住地摇头,道:“不!”
他抬手指向苏槐,怒道:“是你,是你骗了我娘!你要了她又不负责任,迟迟不肯以妾室之礼迎娶她……她心有郁结,所以,才在生我之时血崩而死!”
童年里的那些谩骂和轻辱,在他看来,都是诋毁与谎言。
到了今日,当有人告诉他,旁人说的都是真的,他自然无法接受。
“因为我娘不在了,所以我才会寄人篱下,夹缝求生!”
苏文博脸上的冷漠裂开,露出潜藏已久的歇斯底里,他仿佛一头受伤的小兽,嘶吼起来:“都是你们的错!你们对我娘不公,对我也不公!我如今做的这些,不及你们的万分之一!你们活该……”
话音未落,一盏冷水当头浇下!苏文博浑身一僵。
“你疯够了没有?”
苏玉音放下茶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苏文博满头是水,脑中的热血也被压下去几分,“长姐……”
“别叫我长姐。”苏玉音声音微冷,“我没有你这样蠢的弟弟。”
苏文博一愣。
苏玉音抬眸,道:“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能得祖母救助,从绿茗轩搬去东院?”
苏文博不解地看着她。
苏玉音沉声道:“那是因为,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自救!若我像你一般,有痛就忍,有伤就藏,我今日的下场,不会比你好上半分!”
“就算爹靠不住,罗秀苛待于你,可祖父祖母尚在,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