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名曰身在曹营心在汉,恶心谁呢? 严兰生脸色肃了肃,没说旁的,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只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咣啷扔在案上。 他识人入骨,智谋无双,对方都能想到的说辞,他怎么会想不到。 尹真眉头轻跳。 “你不愿之事,严二绝不勉强,我一心人,也断不会去招惹别人,只是想余生陪你。” “口说无凭,宫了也行。” 严兰生白着一张脸,身体却一躲未躲,看着尹真的眼睛道,“诚意。” 窗外的黄鹂在杨柳枝头上欢快闹着,堂下的茶炉扑了,顶着壶盖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 尹真神色不明的盯着那把小刀,看了半晌,得出结论:“你是真的有病。” * “沈大人!” 尚书省外落英纷飞的御道,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女呼声。 正要下值的沈阶闻声回头,定住了脚。 气质使然,那身绛色的朝袍穿在他身上,分外内敛蕴藉。 像水墨工笔勾勒的修竹,无翠色却有风骨,看似不动声色,然而想要生动振发,只须等一阵风的到来。 他是西斜的日光在朱红宫墙打下的一道玄妙剪影,阿芜有些不敢呼吸了,提着手中的食盒,轻着步子走近。 便听见沈大人语气平常地问她:“可是陛下有何懿旨?” 女皇的侍女出现在前朝地方,有些不寻常,他有此问,亦在情理之中。 身着碧罗裙的侍女却有些不满意,艾艾摇头道,“陛下无事,是奴婢……新做了些桃花糕饼,想着带给沈大人尝尝鲜。哦,听说大人尊慈有了春秋,奴婢特意做得和软些,老人家也可以吃。” 见沈阶垂下眉眼,阿芜咬唇加上一句:“奴婢来此,先已禀过陛下,是陛下允准的。” 沈阶的睫梢霎了霎。 “某替家母多谢娘子好意。”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掌接过食盒,目光得体地垂敛着,平心静气道:“阿芜娘子,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阿芜所有将说未说的话,就那样僵在了嘴角。 连同她唇边的笑,都在一瞬间随着少女的眸光黯淡下去,好像一个冻硬的面人脸上裂开的口子。 她未料到他会这样直白。 可她早该知道的,从她认识这个人的时候开始,这就是一个疏冷又骄傲得令人望而却步的郎君。 即便那个时候他是落魄到尘埃里的,她将那袋银钱放在他手上时,也未见少年卑躬屈膝。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配……”阿芜红着眼,羞羞惶惶地低下头。 她跟随在女皇身边,也听闻了不少事,他们都说沈蹈玉和严兰生之间将来免不了一场国士之争,未来的大宁第一辅臣就在这二者之间。 还有人说沈阶前途不可限量,尤其在他主管科举后,很快就会门生遍地。 沈阶,已不是为人阶梯的阶,是位阶宰辅的阶了。 她又算个什么呢。 “非是如此。” 沈阶平和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阿芜含泪抬起头,沈阶冲着这纯真的少女笑了一下,薄淡的唇色,没有半分情愫,轻道:“我是个没心的人,不值得的。” 他说罢,将食盒放下,正对阿芜深躬一礼。 在少女惊讶的神色中,男子起身,又妥善地提起食盒,转身出宫了。 阿芜痴痴望着那道融